好在崔崇安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两人确定了新的成分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只要找出最适合的配比和炼法就好。
崔崇安没有再逼许安朗一起,因为剩下的活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便放许安朗继续研究枪身和子巢。
竹筒的材质太过脆弱,自然是要能撑过火药威力的材质最佳,两人从材料到结构又折腾了数月,等成品做出来的时候,还觉得像梦一样。
太子出的场地,崔语堂出的钱,两人第一反应想向他们汇报情况,却又想起太子的嘱咐。最后还是崔崇安拍板道:“太子既然那样说了,就不会怪我们,还是先呈给皇上的好,我们一介白身,只怕得通过我祖父。”
许安朗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信得过崔崇安,更何况没有崔崇安,只怕这些东西也没法做出成品,便又笑开,点了点头,将事情交给他去做。
崔崇安并不擅长和祖父打交道,他只知道,想要直接见皇上,他不行,只是个五品官的父亲也不行,只有拿着爵位的祖父能有办法,所以崔崇安毫不大意地把事情交给了父亲。
崔语堂见了成品很是惊讶,他虽然知道崔崇安和许家郎君正在鼓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却从不知道,亲手试了试竟有些震撼。
“这可比突□□好上不知多少倍。”
崔崇安勉强压下洋洋得意之情,摸了摸鼻子,笑道:“那是当然,就连子巢都做了更改,不像原来只是个铁珠,加了尖头,杀伤力更大。”
崔语堂啧啧称奇,知道老侯爷肯定不会拒绝这次机会,但他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的多一些,也不枉费他这些日子受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明月为什么喜欢老崔
和正文里没有细说的第一次见面有关,更明月看见老崔第一眼产生的一种感觉有关。
什么感觉?
一种千山万水,只有你是合适我的感觉。
所以她很想努力一下。
赐官
初春的溪水还很冰凉,薛明泽却浑不在意,将身上血污洗净后便披上衣服,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衣裳上又将外袍打湿。
薛博彦看着他半是欣慰半是辛酸,道:“你年已弱冠,今夏便回京去吧。”
薛明泽皱着眉。
薛博彦却道:“不过是让你先行一步,震慑震慑那群人也好。我和你母亲也会归京,不是此刻罢了。你姐姐一人留在京城,也不知有没有被人欺负,你先去给她撑撑腰也好。”
提到长姐,薛明泽的眉头才微微松开。
薛博彦继续道:“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在这边关这么多年,我跟你娘也不是那不开明的,要是有喜欢的,便和我们说,也不拘什么门户,若是没有,便让你娘帮你挑。”
薛明泽一顿,思绪就飘远了,面上的应答自然带了几分含糊。薛博彦有些好笑,不继续逼他。
倒是薛明泽想起了什么,道:“我手下那些……”
薛博彦脸一板,道:“你手下那些人我还会亏待不成!若是真有那等放心不下的,带走一两个做亲卫也无妨。”
薛明泽心中有了成算,点头告辞。
薛博彦看着他的背影头疼,真是越长大越闷,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
这段时间难得平和,薛明泽琢磨着回信的事,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也要去京城的事写下,最后也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终究是没有落笔。他终日攒着的眉头,难得一点一点松开,靠着椅背发散着想,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崔崇安第一次见天子,跪在地上的时候手心都是汗,比和太子在一起更甚。
他悄悄看了一眼在家中说一不二的祖父,发现他和往日高高在上充满威严的样子不同,跪拜在地上的样子和他没有差别。
皇上无意为难,但一个手掌生杀夺予之权的人在面前,很难让人不过分小心翼翼起来,就连平素最是不羁的许安朗也变得格外拘谨。
许安朗和崔崇安在皇上的示意下演示了改良后突□□的威力,皇上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已有些许斑白,眯着眼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两人演示完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皇上却突然问道:“你们在哪里做的这个,可有其他人知道?”
许安朗一向不理杂事,虽然多少知道一些,却不懂如何应答,下意识便看向崔崇安。崔崇安则是想起太子的嘱咐,做出成品要直接呈给皇上,那是不是中间也不要牵扯到太子会更好?
可他实在不擅长撒谎,也知道让皇上等太久不好,还是开口道:“启禀皇上,太子在其中帮了很多忙。”
崔崇安不清楚回话的礼节,老侯爷也没考虑到这点,崔崇安拘谨了一下,索性便放开说了,说着说着背也直了起来。
老侯爷看着恨不得上去在他后脑勺上拍一掌,却见皇上没有生气的样子。
皇上“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太子知道改良好了吗?”
直言了一回儿,崔崇安便停不下来了,卖太子卖的飞快,笑道:“太子说有不便的地方可以找他,进程就不用向他汇报了,如果做完就直接献给皇上,也不要让其他王爷知道。”
皇上看了看崔崇安心直口快的样子,竟笑了声,转向老侯爷道:“这是你嫡长孙?很好。”
老侯爷一边觉得脸上臊得慌,一边又觉得是个机会。
皇上道:“这件事做的很好,朕会按功行赏,听说你们还有很多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