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書幾乎說不出話,手指緊緊捏著那疊信件。
「……你還記得這些事情。」她聲音很輕。
「你的事情我總記得很清楚。」
「我代他們感謝你。」林知書說。
梁嘉聿卻搖頭:「說起來,應該是我要感謝他們。」
「……為什麼?」林知書聲音幾乎消失。
梁嘉聿看著她,笑道:
「因為『我想見你』,算不上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出現在洛杉磯的理由。」
第54章自由電荷
梁嘉聿說:「如果你覺得有任何不適,我可以送你回家。吃飯不是必要的行程,你可以拿著信回家慢慢看。」
梁嘉聿沒有下車的意思,他甚至開了車廂頂部的燈,將這裡化作他們見面後的最後一個場景。
溫黃的燈光發揮巨大魔力,林知書的心頭熱得發燙。
「你沒有找到的『有意思』嗎?」林知書捏著信封,目光垂下去。
「我不再尋找那樣的人。」
八月到次年三月,梁嘉聿不再尋找的「林知書。」
「也對,經歷過我之後,你很難再找到另一個比我更有的人了。」林知書話里有打的意思,眼眶卻也發熱。
「你說得沒錯,小書。」他當真再次肯定。
為什麼不管林知書說什麼,梁嘉聿總能這樣坦然地承認。
像是永遠會被兜底、永遠會被接住,不管林知書說什麼。
然而林知書確定,她已成長太多。
從前要靠烏雨墨鼓勵、靠自己痛苦折磨才敢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如今也從梁嘉聿身上學到淡然坦誠的力量。
「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林知書重望向他。
梁嘉聿笑:「就是字面意思,自由電荷也有自由意志。」他如今把她話又還給她。
「什麼什麼呀?」林知書皺眉,也一下笑出聲。
氣氛變得不再凝滯,梁嘉聿看著她笑得別過臉去,又故作嚴肅地看回來。
「還想下車吃飯嗎?」他問,「你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你覺得應該到此為止,我就送你回家。」
林知書安靜了片刻,心裡沒有一個聲音在說「不」。
「我和你一起吃飯算是什麼呢?」林知書問。
「算是自由電荷在宇宙里的一次隨機碰撞,不必要賦予明確的定義和這之後的軌跡。」
「那你是正電荷還是負電荷呢?」林知書又問。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我建議在吃飯的時候進行討論。」
林知書笑得捂住了臉。
她不願再與自己的內心做抵抗,自由電荷在宇宙中的一次碰撞不需要被賦予明確的定義。
「走吧。」她說。
梁嘉聿笑:「小心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