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灯光,配合着嘈杂的音乐,将人拉进兴奋的漩涡。酒精,让人短暂性逃避。
“来,喝啊!”
高路在一旁拦她,凑到她耳边,大声问:“凌霄,到底怎么了?和你那美女姐姐吵架了?”
“别!提!她!”凌霄吼了回去,又去伸手够别的酒瓶。
“哎呀,你坐好!不是刚为她开了公司吗?怎么回事啊!”高路不觉得,凌霄是玩玩的。她在准备比赛的时候,对待每个细节都无比认真。连自己这个真正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都被她感染了。
“说了别提她!”凌霄又灌了几口。喝得太快,咳了好几声,连眼泪都呛了出来。那炫目的灯光便在破碎的泪珠中折射更朦胧的痛苦。
凌霄不许提的那个人,正在家中翻看凌霄留下的盒子。营业执照的正副本,法人是凌霄。青创赛第一名的奖杯和证明,参赛项目是与高端家政服务平台。还有一个u盘,一把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
原来凌霄从年前就开始忙的,就是这些。
陆成江将u盘插上自己的电脑。文件夹的第一个文件,是一张图片。
上面写着:聘书。
凌霄邀请她,当公司的老板娘。
第二个文件,是一段视频。点开之后,凌霄的脸就出现在了画面中。
“姐姐,我在偷偷给你准备礼物哦。”
视频记录了他们从项目启动,到彻夜讨论激辩,到整个团队站上领奖台。凌霄捧着奖杯站在正中间,对着镜头说:“姐姐,送给你!”
看到这里,陆成江又红了眼睛。
第三个文件,是前期的推广方案,以及资金预算。而那张银行卡,筹集了所有的资金投入。她甚至,已经租下了培训场地。
陆成江工作中受过很多委屈,但从小的家庭成长背景让她没有勇气去创业,她能承担的风险不多。
凌霄呢,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已经召集团队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万事俱备。
陆成江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她应该向凌霄道歉。可是,看到这些,她又退缩了。凌霄的一片赤诚之心,自己真的配得上吗?
她又能带给凌霄什么?猜忌、不信任和伤害……
原以为自己早已脱离了原生家庭的影响,可是那些东西早已浸入骨血了,再不愿承认,她都是既自卑又清高,明明从烂泥里长出来,却还想开出一朵花来。
即便这花再纯洁,根依旧长在淤泥里。
陆成江知道自己有太多人性的弱点了,那看似沉稳的表象之下,其实不堪一击,阴暗无比。凌霄就像太阳,她只能汲取太阳的温度,却不能回馈一分。
她生如草芥,幸得凌霄垂怜。却逐渐被她捧在掌心,悉心呵护。这颗太阳发出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灼焦。她自知,配不上。
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照顾好凌霄的起居。而这些,凌霄根本不缺。
抽离是痛苦的,但她做不到,欣然接受。
人一旦钻入牛角尖,便是当局者迷了。
东西是在第二天通过乔锦黎的手交到凌霄手里的。凌霄前一晚喝得烂醉,从未如此失态过。高路送她回去的时候,被她一遍遍追问:“我像花心的人吗?”
一会唱、一会跳,更多的时候是哭。
哭过一场,又开始怀疑自我,“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啊?”
高路无奈,还是像自己这样好,感情里一认真就输了。凌霄是个很好的例子,她不禁告诫自己,不能学她。
凌霄在家里睡了大半天,课也没去上。
乔锦黎登门的时候,她正在床上瘫着,什么都不想做,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都难受地要死。
听到门铃声,以为是陆成江来了,还特意冲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心想着,如果她好好道歉的话,自己会考虑考虑的。
臭着一张脸拉开了门,看到来人是乔锦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转身回屋了,都没招待一声。
乔锦黎也懒得跟她计较,捧着箱子进门。
“说说吧,怎么了?今天成江去我公司找我,让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她将纸箱放在桌上,自己倒了杯水。
今天陆成江去找她的时候,气色很差,只说两人分开了,让她把这些东西帮忙还给凌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是凌霄惹人家不痛快了。
“呵,人家嫌我出生太好,怕我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呗。”
“那你有吗?”乔锦黎凑过去,问了一嘴。
“你觉得呢?”凌霄不爽地反问。
乔锦黎想了一下,遵从内心的想法,“我不知道。”
“所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朝秦暮楚的人呗?”凌霄真不能理解,自己二十来岁才谈个初恋,拉手手、亲嘴嘴还有那啥的第一次全都给她了,还要自己怎么证明啊。
“其实,这就是大众心理,人们对于某一特定人群往往会有刻板印象。不过,我认为,恋人之间要有最起码的信任。”乔锦黎说了句公道话。
“对吧!如果连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恋爱啊。”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乔锦黎问到了点子上。
凌霄烦躁地挠了挠头,“一会过去和她聊聊吧。”
乔锦黎走后,凌霄洗了个澡,开车去陆成江那里。
陆成江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来,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侧身让她进屋。
凌霄看到她脸色那么差,心揪了一下。可下一秒,周身的空气都冷了起来。客厅中央,明晃晃放着一个收纳箱。都不用细看,凌霄平日留在这里的东西全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