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压岁钱,张知慧把四个小男孩又打回自己那桌儿去了,这里对着刘二女三妯娌感叹:
“伯书和金宝变得真快,懂事有礼的我都不敢认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上了学就是不一样。看着他们,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她话还没落,刘二女高兴的劲儿立马儿没了。
这句话正中她的心病。
张伯书的变化有目共睹,她自然高兴。可这要是有前提,作为那个忍痛割爱的母亲,那就是煎熬。
众所周知,刘二女不是个会隐藏心事的人。
张知慧看着刘二女丧气的脸色,心里十分懊悔。
这可正应了那句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家都很热情高兴。
你说大过年的,大家都很热情高兴,她干嘛揭人伤疤找不痛快?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
她又悔又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刘二女定定神,使劲压制住心里的难受,摇摇头:“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
张智慧看着刘二女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她也遭遇过这种婆婆要把儿子抱过去养的事。
可她有一个好娘家,所以结果自然不一样。
只是同情归同情,想要她为刘二女出头那是不可能的。
谁让她也是一个人呢,是人都会权衡利弊。
在争儿子的事儿上,刘二女明显属于下风,明知不可为而为止,那是傻瓜。
可她也会劝劝刘二女,这也是看在他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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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多了我也就不说了,让自己好过点儿。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呀?你不心疼你自己,也心疼心疼你爹娘好歹养了你一场。”
“对。看开点儿。”小赵氏点头赞同:“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认真说起来,我和你比,也说不上谁比谁好过。”
她是张家次的媳妇张赵氏的本家侄女,跟张志康是堂表兄妹。
张赵氏是独女,他爹膝下就她一个子女。因为因为从小被他爹当男孩培养,聊充儿子的缘故,她的性格很强硬。
张家次当年名义上是娶媳妇儿,可实际上呢?自婚后一家子都住在赵氏的娘家,连过年都轻易不回来,跟上门女婿也没啥两样了。
小赵氏嫁张知康,堂姑姑做了婆婆,娘家就是婆家。当时多少人眼红如今就有多少人看笑话:
丈夫是个病秧子,活着比死了还不如。
最起码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帮不上忙不说,还是个大累赘。
唯一的一根独苗儿,能给她安慰的儿子张学书又养在婆婆张赵氏跟前。
她倒是想亲自教养,丈夫谁伺候?以婆婆的强势那里容得下她丢下丈夫不管。
她当时若想不开,真不知道已经死过几次了。
宋氏沉默着没说话,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抱着自己的肚子。
刘二女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我就是心里委屈一阵罢了,过一会儿自己想开了就没事儿了。你们不用担心。”
她们的话她听进去了。
看着一边儿玩儿的不亦乐乎,没现他们这桌的官司的四个小人儿,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也有些失落。
不一样了。
以前伯书可是最粘她的,看她有什么高兴、伤心,他总能知道。现在他们一个屋里,却……
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