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阮钰又艰涩地开口:“那你呢?”
又来了,那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情绪裹挟而来,阮钰控制着呼吸频率,等待着稽雁行的答案。
稽雁行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想到阮钰真的会说“喜欢”。稽雁行当然被表白过,他收到过巧克力也收到过情书,但这些加起来,都不如阮钰一句“喜欢”的冲击大。
像阮钰这么骄傲矜贵的人,竟然也会说喜欢。
那我呢,稽雁行问自己,我喜欢阮钰吗?
这很难说,毕竟稽雁行也没有过喜欢人的经历,同样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他不讨厌阮钰的拥抱和亲吻,不讨厌和阮钰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不讨厌阮钰的关心和帮助,不讨厌,全都不讨厌。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只是害怕,害怕越过警戒线,让自己深陷沼泽,可如今看来,阮钰已然半只脚迈过了警戒线,他反倒像个胆小鬼,在离警戒线不到半米的地方,踟躇不前,惴惴不安。
“阮总,您给我点时间,好吗?”
阮钰先是一顿,随后一喜,他本来做好了被稽雁行拒绝的准备。
“砰€€€€”,脑海里炸出烟花,阮钰努力压制情绪,以免像个毛手毛脚的愣头青,但他眼中的愉悦相当晃眼,阮钰低头,在稽雁行的唇角落下克制的一吻:“好,我给你时间。”
“但你要给我一个期限。”
“大概多久,你会给我答复?”
稽雁行嗓子有点干,扁桃体钝钝地痛,他咽了口口水,开口道:“一个星期,可以吗?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稽雁行不像阮钰,他赌不起,他要考虑要规划,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阮钰点了点头,同意了。
“阮总,那我先走了,您€€€€”
“等一下。”阮钰打断稽雁行的话,“以后别这么喊我了。”
稽雁行怔然:“什么?”
“不要喊我阮总,喊我阮钰,也不要再用敬语。”阮钰早就不想让稽雁行喊他“阮总”了,更不喜欢稽雁行对他用“您”。
喊樊星洲星洲,喊他阮总,这算什么,他认识稽雁行的时间,分明比樊星洲久多了,樊星洲算什么东西,就敢腆着脸倒贴。
“好、好的,我知道,那您、不是,那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那堵透明的高墙似乎变薄了,也变矮了,不用垫脚,阮钰就碰到墙那一头的稽雁行。
“好,保持联络。”
但稽雁行没走两步,阮钰又把他喊住:“等等,我送你。”
去车库的路上,阮钰顺手给严特助了消息,说今天要晚点到公司,让他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放桌子上。
稽雁行坐过很多次阮钰的车,但这是头一次,他和阮钰坐在近乎平等的位置。
凉风灌进来,稽雁行缩了缩脖子,摇上车窗,窗外,行道树被风吹黄叶子,秋色渐浓。
“冷吗?”阮钰用余光捕捉到了稽雁行的动作。
“有点冷,这几天降温了。”肚子突兀地叫了两声,稽雁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可能因为没吃早饭,产生不了热量。”
阮钰快地瞥了一眼两侧的街道,这条路还算热闹,路两旁有不少商铺。
“现在买一点?”阮钰准备靠边停车,“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买了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