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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目睹裴彧的暴力(第1页)

徐洲行沉迷酒色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裴彧的力道,他一时被打懵了,头昏脑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套为自己开脱的说辞,“我真的没有——”

“嘭!”

腹部被猛踹,过大的力道一下就将徐洲行踹飞出去,他后背重重撞上电视柜,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全身蜷缩起来,哀叫不停。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徐洲行痛苦地喘息,不住求饶,狡辩的话一句都不敢再说,“我可以道歉,我会出国,再也不回来……”

眼皮染了血,视野模糊,徐洲行在持续的耳鸣声中听到裴彧靠近的脚步声,蜷缩地更厉害,头也不敢抬,重复说着那些或许能让裴彧消气的话。

烟灰簌簌落下,裴彧夹着烟的那只手垂在身侧,因为刚刚的动作衬衫多了几处褶皱,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你知道错了……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沈知意,你会这么说吗?”

他在徐洲行身旁蹲下,指尖微屈,燃了一半的烟被折断成两截,没有表情地呵笑了声,“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是笃定沈知意奈何不了你,徐洲行,你要求饶的对象不是我。”

模模糊糊听清他的话,徐洲行努力出声音,“我可以跟她道歉,真的,我会求她原谅我——”

跟沈知意打交道,远比跟这位好得多,徐洲行几乎现在就想爬到沈知意面前去。

“是吗?”裴彧垂着眼,淡淡瞥去,漫不经心地揪住他的衣领,“可惜,我不想脏了她的眼。”

绝望一瞬间笼罩在头顶,徐洲行闭了闭眼,还没说出下一句话,已经被迫抬起头,随着剧痛袭来,流向眼皮的血更汹涌浓稠,他喉咙里也出呛血的声音,像条瘫在地上的死鱼。

透过猫眼能看到徐洲行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脸,旧伤新伤叠在一起,被鲜血遮得七七八八,沈知意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没认出这个人是徐洲行,她的关注点在裴彧身上。

猫眼视野狭窄,只能看到裴彧不甚清晰的侧影,每一下将地上的人往下狠掼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如云流水的娴熟姿态,即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此刻应当是漫不经心的,沈知意很熟悉这样的他,却是第一次见他戾气毕露的模样。

她怔怔地后退,脱离了猫眼视野,面前是一扇厚重的房门,里面生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明明一点都不相似,她却莫名想起同样会使用暴力的另一个人,她的父亲。

沈知意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额头,那里曾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后来做手术去除了,那个疤痕,就是她被拽着头在地上一下一下磕出来的。

她忽然一颤,紧紧抿住唇,望着面前这扇门良久,迟迟没有举起手敲门的勇气。

小董在外面等急了,给她来消息提醒。

“知意姐,你们聊完了没有?剧组那边要开工了。”

本就是趁着午饭时间抽空出来的,下午的拍摄不能耽误,还要准时赶过去。

沈知意攥紧了手机,重新回了电梯。

明华对进出人员管理严格,小董只能在停车场待着,一边看时间一边时不时看看入口,现沈知意的身影后松了口气,将头探出车窗,“知意姐这里!”

沈知意抬头朝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走了几步后忽然快步跑向角落的垃圾桶,在剧烈的情绪冲击下难受地弯起腰,不住干呕。

小董吓得赶紧跑过来,“怎么回事?”

午饭一点东西都没吃,什么也吐不出来,沈知意清楚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被吓到了,准确的说,是害怕,裴彧的暴力勾起她心中最深的恐惧,哪怕给予她痛苦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抬起盈满泪光的眼,在小董担忧茫然的视线中反而笑了,“我真的很没用。”

她一直活在过去的原因,或许正跟这挥之不去的噩梦有关,那些恐惧和痛苦仍旧历历在目,她甚至能回想起男人吐在自己脸上的酒气,能回想起鲜血在脸上流淌的触感,这些她分明都忘不了,她忘不了这些,要怎么迈向新生活啊?

小董慌了,“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没用。”

她手足无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跟孟导说一声。”

“不用,”沈知意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有点勉强地笑了笑,“别太担心。”

赛车驱动的引擎声彻底平息,徐洲行每次觉得自己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都能被再一次的剧痛刺激得清醒,他捂着胸口,眼泪混着血布满满脸,“断了,好痛,痛——”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胸前没愈合好的肋骨再一次被踹断了,裴彧不是他爸,下手更不留情,他真怕自己死在这里。

裴彧走回桌前,那杯沏好的热茶已经凉透,尽数浇在他染血的手上,等把手洗干净了,他才给秦秘书拨了个电话。

片刻后,秦秘书带人过来把昏死的徐洲行拖走,往后徐洲行再不会出现在大众眼中,徐家但凡聪明点,就会跟这个儿子切割干净。

他瞧见裴彧因为太用力而摩擦出血的指骨,欲言又止。

他跟在裴彧身边很多年了,见过他最狼狈,最狠辣的时候,这几年来尘埃落定,已经鲜少见裴彧亲自动手,还是这样纯泄的打法。

徐洲行的龌龊事儿是他一点一点亲手查出来的,查明原委后也总算明白为何那晚沈知意会出现在休息室里——这事儿巧合居多,裴彧当晚并不在宴会出席名单里,甚至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去南园是临时起意,连秦秘书都不知道原因,只是好巧不巧,裴彧去的那间休息室就是被徐洲行动了手脚的那间。

但凡晚上一步,徐洲行就得了。

他递上干净手帕,裴彧接过来,随意敷衍地拭掉伤口处的血丝,手指在不明显地轻颤。

不知道是刚刚用劲儿太过,是伤口太疼,还是一直、一直在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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