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南海鳄神不开心了,一把抓住白凤说:“我就要她瞧见老子是第二!”
语毕足下一点,带着白凤就跃入山林之中。
云中鹤虽然轻功比南海鳄神好上许多,但南海鳄神整天神神叨叨,他也懒得阻止,只想着无论谁见了老大都是死路一条,何必出头。
就这样白凤被挟持到一处山坳,还未靠近,就听见自己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爱子心切,她鼻子一酸,差点流泪。
“好宝宝,我的好宝贝,你怎么老是哭?”叶二娘抱着孩子,哄来哄去,孩子反而啼哭的声音更大。
便在此刻,叶二娘感觉臂弯热热的,拎开孩子,勃然大怒:“好个胖小子,竟敢尿我一身!”说完作势将孩子摔在地上。
“住手!”白凤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全无,可她依旧不敢正面谩骂叶二娘,只能温言说道:“你不是喜爱孩子么?怎舍得将他扔在地上?孩子年小,尿尿乃是常事,换条裤子就没事啦。”
叶二娘闻言恍恍惚惚,低头看了下孩子,痴痴说:“孩子年小,孩子年小……可,可这不是我的孩子!”她蓦然眼神混乱,大叫大闹,“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语毕狠狠将孩子掼摔。
千钧一发之际,白凤不知从哪里迸发的力量,刷的一下,伸出牛筋软鞭,将襁褓卷起,稳稳带入怀中。
直到看见自己孩子的脸庞,她才双腿一软,蹲坐在地。
妈呀,吓死她了。
这可算武功的超常发挥了吧……
“叶二娘,你无不无聊,每天捉来小孩儿玩弄致死,是
老子都腻了!”南海鳄神走上前,一把拉起白凤,“来来来,咱们来谈正事,这胖婆娘说你承认我老二的身份,可是真的?”
白凤本还惊魂未定,听到“胖婆娘”三字儿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二娘不屑的转了转眼珠:“这种骗三岁小孩儿的话,也就你相信了。”
南海鳄神呆了呆,转头对白凤龇牙咧嘴:“好呀!你敢骂老子是三岁小孩儿!”
天啊,大哥你什么脑回路!白凤欲哭无泪。
“啊呀呀,气煞我也!老子今日就将你母女二人的天灵盖撬起来!方能解我心头之气!”
白凤被他抓在手上,根本动弹不得,哪里能逃,心中害怕,
跪坐在地无声流泪,将孩子死死的护在怀中。
南海鳄神掌力正要落下,就听得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老三,你又在干什么。”
高岩上轻飘飘的落下一个人影,却觉叶二娘、云中鹤几人皆退后几步。
白凤泪眼婆娑,朦朦胧胧间,只见杵在泥土地上的两根黑色细铁杖。
☆、喜相逢
南海鳄神嘟囔道:“老大,这胖婆娘骂我是三岁小孩儿,老子心头过不去,非得把她和她女儿一并杀了才痛快!”
白凤心有余悸,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心想着:就算死也要将这四人瞧个明白!
从左至右,站着竹竿一样的云中鹤,凶巴巴的南海鳄神,和一脸不屑的叶二娘,而方才说话那人,正一动不动的瞧着她。
白凤仔细打量,只觉这人阴森森的,心里莫名生寒。他身穿青衫,仿佛后背后的山林融为一体。双手衣袖中分别伸出一根细细的黑铁杖,支撑着残废的双腿,头发披散,不扎不束,掩映着满布刀疤的容颜。即便如此,双眼却格外有神。
仿佛似曾相识,白凤看见他的眼睛,不知怎么回事,怦然心跳。
趁着白凤出神,南海鳄神又是一掌落下,他刚一出手,却被一股大力狠狠掀飞,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白凤大惊失色,只见那青衫人杵杖上前,缓缓蹲下身子。
一阵风吹过,白凤看着他眼睛,陡然明白。飞快的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露出脸上那几处沉重的刀伤。
一年前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历历在目,白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唤道:“……大段?”
青衫人已经做不了任何表情,但听到这柔和的音色,一瞬之间面容竟变得无半分血色,满心说不出的激动。
白凤瞧他这样子,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一把将大段揉进怀里,高兴的叫道:“大段大段大段!我的大段!”
南海鳄神这时昏昏沉沉的扶着树爬起来,差点被眼前景象吓晕过去——他冷漠阴沉下手毒辣的老大,正被这个胖女人死死抱住,脸埋在她胸上差点捂死。
“胖婆娘!快放开我老大!”
白凤听他一喝,才记起自己还抱着孩子,推开大段,哄了哄孩子,忽然怒从中来,抬手就给了大段一个耳光。
大段瞪大眼睛,有点无辜。
“呃……我以为是做梦。”白凤摸摸他脸,“你知不知道我从怀孩子到生孩子,梦了你几次?”
大段眼神柔和下来,然后……又挨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混蛋!伤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抛弃我!”
大段很久没翻白眼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个。
然后他说:“是你抛弃我的。”
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丝丝无可奈何。
白凤似乎也想起当初是自己先弃他而去,理由是害怕他拿手指戳死自己。
时间真是个古怪的东西,她如今非但不怕他,还想他的慌,不仅如此,见面就给他两大耳刮子,也没见大段戳她一下。
综上所述,大段想必也只会想念她,而不是讨厌。
白凤笑了笑,将孩子递给他。大段受宠若惊似的,当的一声,手中钢杖掉在地下,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