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我宇文笙这辈子最记恨旁人骗我,尤其是我信任的人。”
“你可真是步步都踩在我的忌讳之上。”
商音抓着他的下巴扔到一边,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侧的侍卫上前。
杨秀起初还没明白她此举的意思,待到重华府豢养的江湖打手们揍到他头脸上时,他才开始大惊失色。
“你们、你们……”
他夹杂一声惨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
因得浑身被捆成了粽子,杨秀只得原地打起滚,边喊边嗷:“我可是朝廷命官!”
“公主!”
他哀嚎,“您不能殴打朝廷……诶!命官的……啊!”
商音仍回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今秋递来的绢帕,极度厌恶地仔细擦着手指。
“对付不了姓梁的,我还对付不了你了。”
她趾高气昂地梗着脖子,“他说本公主不能殴打朝廷命官,付御史,你念给他听听。”
付临野向来热爱显眼,闻声清了清喉咙,抖抖袖子取出一份奏章。
“刑部郎中杨秀,自到任以来四处结党,其心不良,共受贿银钱百余两,无故因私事逗留在外两日未归,懈怠职责,罔顾法纪,对重华公主大不敬……”
杨秀支起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辩驳道:“卑职几时对公主不敬……”
商音瞪着眼喝道:“说你有就有,嚷什么!”
付临野合上文书,笑得和善仁厚,“杨大人,这份奏章在下不日便会呈往内阁,有太子亲笔的朱批,您明天去不去上职都不重要了,横竖也要摘印的,何必让诸位大人们见了丢面子呢。”
杨秀:“你们……”
姓杨的可算不上梁少毅的什么心腹,他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便是叫她整死了也未必会管。
江湖草莽的拳头没轻重,杨秀滚了几圈之后气息逐渐微弱,连叫疼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突然灵光一闪,混乱中喊道:“殿下、殿下……”
“我有关于梁尚书的情报,我有情报——”
商音抬起胳膊。
侍卫们即刻停了手。
杨秀一脸血,大虾似的朝她脚下蹭了几步,“卑职……哦不是,草民此前曾经意外现,梁尚书将一名秀才关在了城郊的地牢里。他对此讳莫如深,十分鬼祟,还威胁过小人不要宣扬,可见干的不是光彩事!”
“秀才?”
她与自己的“军师”们交换了一番眼神,不露声色地接着问,“这个秀才是不是姓程。”
“对对对。”后者点头如捣蒜,“程林青,小人认识的!他与我同在陈州贡院考试,我们还相约一起上京敲登闻鼓!”
说完,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草民这,算不算……将功折罪了?”
商音不答反问:“城郊何处?”
谨慎如梁少毅,素来会给自己准备多条后路,他调教出的死士也不遑多让。等重华府的侍卫闯进林间的破庙之下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杨秀不甘心,脸青鼻肿地想讨个说法。
“不管怎么说,小人算是向您提供了线索了呀,您好歹放小人回家吧。”
“公主,重华公主……”
商音对他的哭诉置若罔闻,听完侍卫的回禀后,愈肯定了这书生的重要之处。
“可惜了,这条线索拿到手就是断的。”
她叹了口气,依旧吩咐,“还是继续盯着梁家,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今秋则努努嘴,示意堂上之人,“殿下,那他怎么办?”
商音翻了个白眼,“押进柴房,找人日夜守着,看他还会不会再吐点别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