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列护城守卫闻声赶来,看着银发却男装的谢箴愣了愣。
谢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将这些人隔空一一捏爆,连点声音和血迹都没留下,只余一缕缕随风而散的青烟,缭绕他身圣洁如神祇。
谢箴重新看向东北方向,他通身雪白,唯独一双虹膜黑到极致,眼底映不出任何事物,仿佛生来就无情无欲。
此刻这双眼眯了眯,瞬间消失在原地。
冷确跑得越来越慢。
酒里毒药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也不知道是具体哪种毒,他浑身疲软的厉害连灵力都开始滞涩,转弯的时候慢了一步,转眼就被谢箴追上。
大手猛然攥住他手腕,掌下身体却变戏法似的忽然软绵绵的扁了,原来刚才奔跑的只是个精致的纸偶。
城中同时在奔跑的还有七八个“冷确”。
真正的冷确本体已经躲到了一座无人的废弃宅院里,一遍又一遍往身上浇着冰水,雪白的脸却依旧通红。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酒了,心中咬牙切齿,动作却越来越抖,勉强在周围布置了个虚假空间,最后无比脱力的蜷缩在角落。
穿越到现在只有三天,这期间他要适应这具身体的灵力,学习基础法术,走出禁地假装是修真界原住民,还要忙碌大婚事宜,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半用,手头制作的道具并不多,现在已经用光了。
那药力太强他也无法再分心制造,只能看看能不能硬撑一个晚上,希望没人能找到他。
难怪原著里的他会开口说龙傲天是男人,估计当时已经被药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小说里省略了这段。
其实现在他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浑身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再爬,疯狂想找个人抱一会,让他恨不得主动跑回龙傲天身边。
被逼无奈下他只能给自己吃了颗安魂丹,还好他白日仗着厚脸皮在天墉城领了不少修炼丹药。
天墉城出品的丹药必属精品,刚一服下他眼皮就越来越沉,浑身的冲动也被强烈的困意替代。
这样也挺好,他宁可在睡梦中被谢箴找到杀了,也不愿意跑出去随便抓人成为被药驱使的野兽。
冷确轻慢的闭上眼,长睫泛着人偶般的乌木色泽,夜色遮不住夺人的艳骨。
就在他即将睡着时,身边不知不觉多了道身影。
那道身影沉默盯了他良久,拎起他就走。
属于人类的滚烫体温忽然紧贴,让差点睡着的冷确浑身无比舒适,他控制不住的缠上去,下一刻理智回笼,在看清谢箴眼下的猩红时难以置信的拧眉,连困意都被刺激的淡了些。
“你也喝了?”
此刻的谢箴看起来很不对劲,清淡的眉眼下是压抑的深浓骇人之色,肌肤底层往上透着粉,像是已经醉的不轻了,又像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谢箴好像没有作假,把那杯酒一滴不剩全喝了,难怪没看出来他的手段……真是个疯子。
冷确都不知道该震惊龙傲天喝了真言酒后说的都是真话,还是该震惊他明知酒里有那种药依旧实打实喝了。
这疯子现在要把他带到哪去?
冷确脑海中冷不丁想到一个可能,新婚夜新郎出逃与他人苟合,绮衣仙子及时赶到将人就地正法。
他顿时被气得够呛,有心想反抗可四肢和灵力几乎动不了,他修为低根本受不了双重药物的压迫,气息喘得厉害。
“我哪里得罪过你吗?”
昏倒前或者说临死前,冷确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九死一生带着龙傲天从禁地出来,自问没得罪过他,甚至除了不打算跟他洞房之外也没骗他,为什么选他成为这位倒霉新郎。
他骗过那么多次旁人,如今却成了被蛇反咬一口的农夫。
耳边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静了。
谢箴偏了偏头,黑色眼清清冷冷,可不知是不是冷确的错觉,里面好像多了点情绪。
“欺骗感情。”
……被骗的分明是自己。
冷确猜错了,谢箴应该没喝那真言酒,否则也不会说出这么明显的谎话。
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前冷确被人搂进怀里,抱得格外用力,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问愿不愿意和他洞房。
冷确心中切了一声,谢箴总问这个和金手指还有三与楼都无关的问题,就算他敢洞房龙傲天敢来吗。
理都没理,他彻底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