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且先待在我这,我去找那人谈谈。”展修走了两步,又转身看了傅佑元一眼,说道:“无人的时候,你可将面具摘下,时间久了,只怕会生异样。”
傅佑元觉得有理,可是这种东西他不曾见过,也不曾摸过,“可我不会……”
“无妨。”
展修走到他身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指轻慢地在他脸上滑动,最后落至颌下,轻轻捻动,在一揭,顺利将那面具给弄了下来。随后,他将傅佑元的脸仔细瞧了一遍,见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傅佑元接过展修手里的面具,拿着便仔细端详了起来。
见他有了“事”做,展修便去找了那师傅。
展修的到来,并未引起二狗子和师傅的注意,二狗子反而挠着脑袋憨笑问:“展校尉想吃啥?”
“我想同你师傅说些事。”展修一直在打量那个一声不吭弄饭食的男人,看他用刀的手法,料定此人并不是个厨子。
“二狗子看好火。”交待了一声,师傅擦了擦手便随展修走到一旁。
不等展修开口询问,师傅便道:“想必豆糕都告诉展校尉知晓了吧。”
“确实如此。”
“展校尉不必怀疑于我,我乃大尧的子民,藏匿于军中为厨子也只不过是想平淡过完此生。”
“先生多虑了,展某并无此意。”想过平淡的日子,却要来军中为厨子,只怕因由有两个,其一,此人过惯了军中的日子。其二,躲人,或是想要接近某人。
见展修态度如此,师傅又道:“白石关不能攻,损兵折将,绕道,虽费些时日,可稳当。”
展修也晓得白石关是何种情况,那种关隘,只要外边已进去,只要将两端出口堵上,就好似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只是,将令不得不听,这一关,他是必定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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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展二哥进京4
展大将军:你们何时离开?
某人:那也要他愿意随我走才是……
展大将军:天气日渐转暖,要小心蛇虫鼠蚁,他最怕蛇了。
某人:多谢三弟提醒!
展大将军:你客气了,应当的。
☆、雪夜遭袭巧设计
见展修沉默不语,师傅并不是神人,他猜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以为展修在为战事所发愁,于是在心里再三斟酌之后,只听他对展修说道:“素闻展校尉博学多才,不知展校尉兵书又通读过多少,可曾听闻‘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百战百胜,并非是最好的。然,不战而使敌人屈服的,却是最高明之举。”
师傅的这一番话,却是歪打正着让展修豁然开朗。
眼下对于展修来说,敌方并不是那守在白石关的外族人,而是百里将军以及他身后的朝廷。虽然百里将军与他无怨无仇,可是同为朝臣,百里可以为求自保竟是将他推上了风尖浪口。
此刻,他要做的,便是变被动为主动,扭转形势。
师傅见展修俨然已经明了,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展修双手抱拳向他行礼道:“敢问先生该如何称呼?”
师傅眼角的余光朝傅佑元、二狗子那边瞄了一眼,这才回答道:“叫我月饼吧。”
“……”想起傅佑元自称的豆糕,展修心道:难道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雪从昨日起就未曾停歇,此时地面上的积雪也没过了脚面。展修思付着,这样的天气,哪怕是在深夜,映衬着白雪,也会无所遁形,对方想要偷袭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看懂了展修心中所想之事的月饼师傅却是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他说道:“我们在此安营扎寨,势必要升起篝火。然而,积雪受热消融,到了夜间,熄了篝火,温度骤降,融雪变结成了冰。地面路滑,我方怕是不习惯,而达硖人早已习惯在冰天雪地作战。所以,倘若是在此刻他们潜入大营,就算我们反应过来,可是路滑难行,对方可就趁了先机。”
有时,气候确实能够决定一场战事的成败。
听了月饼师傅的这一番话,展修也终于明白这人果真不是凭空推测出来的。究竟这月饼师傅是何身份?可以肯定的一点,这月饼师傅定是一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大将。
展修在心中将大尧的大将都细数了一遍,竟发现了一个秘密,十三年前,与百里将军齐名的岳大将军忽然销声匿迹,传言他得了急症不治而亡……
莫非此人就是岳大将军,岳斌?
不过,相比之下,展修方才明白那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如今,他自己虽说通读兵书,但是上沙场征战却是头一次,懂得多,却未必可以想得全面、做得最好。
微微垂下眼眸,展修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历练。
“多谢先生提点于我。”
“展校尉信我便好。”月饼师傅说着,便见他从衣衫中掏出一纸卷,但见他将那纸卷交给展修,又道:“希望此物对展校尉会有所帮助。”
展修接过纸卷,收好,却道:“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再为我解一惑?”
月饼师傅点点头,示意展修明说,展修便问他道:“先生为何将此事告于我知晓,而并未选择告诉百里将军?”
闻言,月饼师傅看了展修一眼,只说了一句:“展相爷有恩于我。”大恩无以为报,只好尽一切所能,助展修建战功。
在展修两辈子的记忆中都不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不过这月饼师傅也不像是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