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明不太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展仲云又道:“我会随我儿一同回东越,这酒楼也会暂时歇业,你也早些给自己找个歇脚的地方才是。”
“……”百里玄明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做了另一番打算。
当夜,受展仲云之托,国师又跑了一趟皇宫。他将此事同展修说了一番,并道:“待百里正浩攻下皇城,解决掉皇后与皇长孙之后,你再打着越王的旗号,到时候,只要与百里正浩通好气,便可由你占下皇城,再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做,就不必我来一一交代了。不过,东越的人马有多少,你自己掂量着来,实力莫要悬殊过大,免得落人话柄。”
听罢,展修颔首道:“谨记国师所言。”
国师的意思,展修自然是明白的。这东越的人马不能多,却也不能太少。多了,便是坐定了先前的罪名。太少的话,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但对方是百里正浩!他与百里正浩这一战想要打得逼真只能多下些功夫想想法子。
俗话说的好:上兵伐谋,其下攻城。
若是能有一个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从百里正浩手中“拿下”皇城的法子,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而在旁的傅佑元目光却是在这二人身上来回不停的打量着,时不时遇上国师的目光,他倒也不觉得尴尬,对着国师笑笑,以示友好。国师也不觉得他无礼,亦是对他微微颔首,只是在心中感叹展修这孩子确实果敢。
目送国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之后,傅佑元忽然拽了展修的衣袖,展修一回头,便瞧见了一双激动、迫切的眸子。
“你和大岐的国师长得真像!由其是神态!若不是晓得你是相爷的儿子,我倒真会怀疑你和国师是……”话到此处,傅佑元忽然止住了声,他在心中暗自叫了一声不好!万一真被自己给猜中了,那岂不是……
于是,他便立刻改口道:“说不准,他是你娘舅呢!外甥像娘舅,常有的事情。”在傅佑元的印象中,似乎展家三兄弟也只有展炎长得有些像相爷,展大哥和展修长得应该是像娘舅!
知晓傅佑元是好意,展修立刻点头道:“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相信爹不告诉我,也有他的道理。”
“嗯……”傅佑元也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说,想起眼下要做的事情,他竟是有些不愿意同展修分开,不过,他也只是将这种想法搁在心里,“你何时启程去东越?”
“尽快吧。”
傅佑元撇撇嘴,想起东越那一堆烂摊子,他难免会有些担心:“那些精兵都是岳斌带出来的,他们会服从你的命令吗?”
展修看了他一眼,却道:“你不是已经使计让岳斌反了吗?”
“谁晓得会不会管用。我觉得我爹在他心中只怕还是比不上那些可笑的愚忠!”傅佑元一直都认为只要有安和在,岳斌肯定是忠心不二,但岳斌的愚忠确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闻言,展修只望着傅佑元一言不发,傅佑元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便看着展修。半晌,只听展修说道:“岳斌待安先生确实是一片赤诚,你不应该利用他对安先生的感情。毕竟,他也确是个可怜人。”
傅佑元默不作声,他自然是晓得岳斌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和自己爹爹在一起。一片赤诚又如何?这种事情,并不是付出多少便会得到多少。
不过,他见展修对此事的反应有些大,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当年若不是他结下恶因,现在也不会自食恶果,我而今没有惩戒于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于以前的时候,只要安和有心,便可以慢慢调查出来。
展修暗自叹了一身,却道:“是我多言了,只是岳斌,你想如何安置?”
傅佑元仔细思量了之后,说道:“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好……你看着办吧。”
“嗯,好。”展修心中也晓得这岳斌往后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尤其是傅佑元真的登基为帝。所以,还是规劝他早早隐退为好,至少还能够保住一条命。
“你……你此去多多保重,别忘了替我照顾好晓晴,她应该也快临盆了……”傅佑元很想跟着展修一块回去,但是他也晓得自己这只是妄想。他要是现在离开皇城,加上百里正浩“起兵谋反”,相信大家都会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
“嗯,晓得。”
听着傅佑元一声声的叮嘱,展修此刻倒是有种夫君远行,妻子念念叨叨放心不下的感觉。
在一记深吻之后,展修毅然离开了皇宫,在同他爹相会之后,便一起去往了东越。只是……
展修回首望了一眼后面紧跟着的人,问他爹,道:“爹,那个人是百里大将军吧?”
展相爷撇撇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你怕是看错了,那个农夫怎会是百里大将军。”
“……”展修没有在吱声,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做小辈的,却是不好插一手。
只是心中更是糊涂,如果他爹对百里大将军有意,为何当年要结婚生子?被家中所逼迫?还是因为百里大将军始乱终弃?因爱生恨?
又行了一路,展修发觉身后已经没有了马蹄声,再回头时,却是没有再瞧见百里玄明的身影。然而也发觉了这一状况的展仲云,不由得哼了一声,挥鞭策马跑得越来越快。
展修无奈,只能跟上。
两人很快便到了东越,只是还未接近越王府,便遭遇到了袭击。
展修担心自家爹爹,正想将他爹拉道身边护着的时候,却是只见一个人影横空出现,手中宝剑一挥,大臂一揽,便将展仲云给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