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蓮喜涼,輸完靈氣之後,他便會擁著她,恢復她的體溫。
他的想法很簡單,想與她親近些。
但在塗蘿看來,這異常的虛偽和令人反感。
他是因為將她的身體給了祁月,而在這裡假惺惺地彌補她。
她只覺得噁心到難以忍受。
雨勢小了下來。
塗蘿靠在窗前,隨意披散著頭髮,聲音清涼地問他,「怎麼不讓我就這麼死了呢?」
祁渡手上的動作一頓,眸色深得嚇人。
似有萬千濃重的情緒,但只渲染出了一點淡淡的顏色,「我不會讓你死。」
「所以你就要看著我生不如死?」
祁渡沒有回答。
他低著頭,心臟處好像也受著凌遲。
塗蘿換了個姿態,她坐直了身子,看著他。
每每他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時,她都會這麼看著他,看清楚他的表情,直到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劍尊也會因為內疚而無措時,她才能感到一點舒暢。
「你出去吧。」最終,塗蘿這麼說。
除了跟死亡有關的話題之外,祁渡從來不拒絕她的要求。
他走到她身前,替她蓋好被子。
預想中的拳打腳踢沒有出現,塗蘿了無聲息地躺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如今蒼白更多一些,就這麼看著他,不發一言。
祁渡心中划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異樣,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幫她把凌亂的長髮梳理好,別在耳後,隨即起身離開。
塗蘿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挪到床沿,從枕頭下摸索出一截萬浮針,被折斷了一半,尾部斷在祁渡的鎖骨里。
他昨日離開時,想俯身下來親吻她,塗蘿想也沒想就用萬浮針貫穿了他的鎖骨。
她很用力,想貫穿他的心臟,可她力氣不夠。
祁渡仿佛感受不到疼,帶著點蒼涼的唇溫落在她的額頭上,一觸即離,而後面不改色地將那截萬浮針扯了出來。
但有一大半斷在裡面,血液後知後覺、爭先恐後地奔涌而出,他一向潔白無瑕的衣裳被染紅,一塵不染的劍尊仿佛墮落血淵。
他臉上還是一派柔和,擦了擦身上的血,說:「沒濺到你身上吧?」
塗蘿用力扔了手中的針,再也不看他。
今日再過來時,那傷口就已經好了。
塗蘿想,她曾是兔妖時,也有這麼強悍的恢復能力。
甚至比祁渡還要好一點,他畢竟是凡人之軀,她可是修煉了幾百年的妖精。
後來她墮了妖,起初也覺得那樣的身子用起來很吃力,慢慢調養過來,倒是適應了凡人的體質,雖然比不上做妖怪時肆意瀟灑,但有祁渡在,她覺得像個凡人一樣重修煉也沒什麼不好。
沒想到是這樣的下場。
那些陰暗的想法就這麼滋生出來,塗蘿連他的自愈能力都無比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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