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也不忐忑不害羞,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她和喻文卿。她也想舔舐他唇齿间白兰地的醇香,想啃咬他的嘴唇,想躁动他的耳膜。
她热烈地回应,这个吻越来越纠缠。
喻文卿左手紧箍住她的腰。他身子前倾,她上半身就配合地后仰。他还在索取,嘴唇从耳垂移到脖颈到锁骨。
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周文菲嘴角的笑越来越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看了天空一眼。这世界的灯光再耀眼,光晕也只不过在这个山谷上空漾开,在群山之上的,仍是深邃黑暗的夜空。
没有星星。她是在哪儿看到的星星?周文菲一怔。
喻文卿已不满足于只是亲吻,他的手覆上她的左胸。如果不是这种上半身紧致的公主裙约束了他的能力,周文菲丝毫不怀疑,他会从里面摸过去。
她把手拉下来,他再覆上去。她凑他耳边说:“不可以。”
那只手仍停留在那儿,喻文卿低声喊她:“妙妙。”
听起来就像是蛊惑。周文菲摇摇头:“吻我可以,但是不能随便摸我,”她想起阳少君交代的话,“也不能做……那件事。”
喻文卿亲吻她耳边的碎发,调笑着问:“不可以做哪件事?你要说清楚。”
周文菲仰起脸看他一眼:“我没有准备好。”也许一辈子都准备不好,她有点心慌,转而看向别处,“对不起。”
喻文卿的手重回到她腰间。待一阵风吹过,他才开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呃,”周文菲想了想,“你给我准备这么好的生日……”
“就会让你拿身体作答谢?”喻文卿的声音也带上了凉意,“妙妙,我不需要你答谢我。无论我做什么,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想要你能开心快乐一点。还有,那件事不需要准备,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说对不起,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人有理由可以来强迫你、指责你,知道吗?”
“知道了。”周文菲静静依偎在他的胸前。他问道:“要看烟花吗?”
话音才落,湖的上空已经有烟花炸裂。看过几朵转瞬即逝的烟花,周文菲才想起她带了手机啊。为什么要担心自己会记不住这个夜晚呢?
自从前的大头贴时代起,喻文卿也很少在女人喜欢的拍照模式中亮相。但当周文菲背靠栏杆,手伸得笔直地抓住手机,仍不能把身后黑压压的古堡和璀璨的烟花都摄入镜头时,他便把手机拿过去。
他的手长,自拍当然有优势。
另一只手搂着周文菲,两人和烟花一同入镜。点击照相时,周文菲嘟嘴过来亲,他下意识地排斥这种镜头前的亲热,仍是被亲到了。
眼见周文菲一脸得逞的笑容,他笑道:“小心照片糊掉。”
“会糊吗?看看。”一看,照片非但没糊掉,被亲到的喻文卿还一脸享受的表情。周文菲递过去:“照得很好,表情一点也不臭。”
喻文卿看到了,想,这样陪她玩玩也挺好。即便出现在那种被装饰有猫咪、蝴蝶、发箍的美图照片里,应该也无损他英明伟岸的气质。
满天的流光溢彩中,周文菲去抓喻文卿的手。他把外套给了她,手掌心依然比她的暖和。她好想说,喻文卿,我爱你,像当年的姚婧那样冲着海浪冲着烟花大喊。
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她不想让喻文卿为难,他为她做的足够多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吃了可口的大餐,喝了醉人的美酒,跳了晕眩的华尔兹,献了缠绵的热吻,看了绚烂的烟花,还拍了足够一生一世去怀念的照片。
不要贪得无厌了。
等最后的烟花落下,山谷里归于寂静。
那些为他们筹备这场生日宴会的管家、侍者、演奏家一一地离开了。
周文菲也累了,她把高跟鞋脱下,拎在手上,另一只手被喻文卿拉着,往台阶上走。她竟然困了,她都好长时间不知道眼皮打架是什么感受。
前方喻文卿不知为何停下,她额头下一秒就撞到人的后背。“痛。”
“你这么困?”喻文卿回望她。
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突然整个身子被人抱起,悬在半空。她下意识揪着人胳膊:“你放我下来。”
“困了当然要抱着上去了。”喻文卿不理会她装模做样的挣扎和捶打,一路抱回套房,连灯都未开,就把她扔在床上,随即压下来。
周文菲吓到话都说不利索:“我……我说了不要。”
喻文卿箍着她双手举过头顶,看见她眼里的那点惊慌,嘴唇轻轻碰触她的嘴唇:“妙妙,你要相信我。”
不等回应,他起身离开卧房。
走得倒是很干脆。周文菲舒口气,心底又有两分的失望,扭开床头的台灯,四处望一眼,这卧房的布置典雅华贵,只不过冷清了点。
她跪在床上,想脱裙子。脱不下来,拉链在后面,反手够得着,但使不上力气往下拉。要是喻文卿还在,她肯定不用自己脱这件裙子。
算了,连妆都没有卸,周文菲就这么趴在床上睡。
第二天早上,她是突然坐起来的,睡觉和醒来之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哪怕是睁开眼在床上发两秒的呆。她看一眼身上皱了的裙子,赤脚跑下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朝霞从湖对面远处的群山间而来,一下便照亮整个鹅黄色的山间小镇。
未见鸟儿,先闻鸟声。
那池湖水褪掉夜的颜色,现出本来的面目,绿得像块翡翠,光滑得像面镜子。等一阵风吹来,它很快有了涟漪,一圈圈地推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