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卿已爬上床:“有光我睡不着。”
“哦,”周文菲想起摸黑闯入他卧室的那个早上,于是将手收回。
喻文卿圈住她腰:“以后叫我文卿,喻哥哥……留着在床上叫。”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让她改称呼了。
幸亏全黑了,看不见周文菲赧然的脸色,她闷在枕头里不说话。喻文卿再问她:“你在宿舍怎么办?室友允许开小灯?”
“宿舍外面的走廊,灯是不会关的。”光能从门上的窗户和门底的缝里透进来。周文菲的床恰好是最靠近门边的那个。
“有光会影响睡眠质量。”
“我怕……”
喻文卿的胸膛已紧靠周文菲的背,他打断她的话:“没那么多怕的事,”手已溜进浴袍,揉搓她胸前的肌肤,“刚才不还做了一件害怕的事?”
周文菲的手也覆上去,他的手骨节分明,温热而有力。为什么以前不准他摸呢?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慌张、害怕,恐惧,没有他的亲热所不能解决的。
束着浴袍的腰带在你来我往中早松了。呼吸又渐渐变得急促,喻文卿手往小腹走去,问她:“疼吗?”
周文菲摇了摇头。喻文卿干脆把碍人的腰带扯下,扔在床下:“再来一次。”
刚刚才上过的课,复习起来当然轻车熟路。喻文卿见周文菲神情松弛,腰肢柔软,干脆将她的腿叠起来。冲击突然变得猛烈,周文菲忍不住求饶:“喻哥哥,……”说完就害臊,后面的话不说了。
喻文卿既没有减轻力度也没有减轻频率。
实话说,刚才的第一次对他来说不够解兴,更像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解周文菲对这种事的接纳程度。既然没什么问题,第二次当然要按他的心意来办了。
周文菲被撞得晕乎乎的,有上了贼船的感觉,而且为了不出事,还得紧抱贼船上的老大。海上漂浮的小船一下掉入跌宕的命运中,巨浪掀起它,又拍下它,周而复始地,终于到散架子的地步。
她被颠得眼泪都出来了。喻文卿俯身来吻这眼泪:“疼吗?”
当然会疼的。可周文菲摇摇头,她不想让他停,于是搂着他脖子,去亲他的嘴唇。两人热吻、缠绵。
周文菲虚脱到不想动。眼皮合上的最后一秒,好像看见喻文卿拿抱枕往她腰下塞。她第一次觉得以前会失眠,不是因为想得多,而是因为不够累。
周文菲完全忘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周玉霞站在雨地里沉默不语,也如一尊泥塑。
李广群收到喻校长的信息赶过来,喻校长让他先送周玉霞回去。
魏凯芳说:“这事情不要弄清楚?”
喻校长反问:“这事情还不够清楚?”他看姚婧一眼,“文卿已经和妙妙在一起了,也没有分开的意思,他最近住哪儿?”
“云天酒店。”姚婧回答。喻青琰趴在外婆肩上睡了,她抱过来回卧房,顺便把门也给关了。
“姚婧这脸色,”魏凯芳见她走了,小声问道,“文卿说要离婚了?”
“已经提分居了。”黄惠南口气也不怎么好。
“妙妙这丫头,心思怎么这么深?”
其实魏凯芳对儿子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是无所谓的。当然如果是周文菲,她心里还是很膈应。她一直以为周文菲是个懂得报恩的小女孩,人前人后夸了不少,该不会让人以为她早就知晓儿子的“奸情”了吧。
“如果只是提分居,问题应该不大。”喻校长说。
“怎么不大,分居下一步就是离婚。”
“文卿的性格,可以一步到位的,绝不拖拖拉拉。正因为知道这个婚不能离,所以才说分居。他得做给妙妙看,不是吗?”喻校长指了指关着的房门,“叫姚婧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激怒文卿。最多……不过是文卿外面养了人。”
“那就这样?校长?阿婧已经忍过一个了,还要再忍第二个?喻家这么对儿媳,公平吗?”
姚本源和喻慕琛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如果不是事关女儿的幸福,这样的话,他绝不会对校长说。
回到家中,魏凯芳说:“其实我也有点担心,文卿会为了妙妙,和姚婧离婚。”
“何以见得?他和阳少君的感情不也很好?”
魏凯芳不知该如何说:“妙妙和阳少君是不一样的女人。少君大度、能干,没有男人也能活得很好,文卿不会为她走到妻离子散的地步,但是妙妙,”她想起从前儿子和周文菲同处一室的情景,心道大意了,“没准她真有这样的本事。”
喻慕琛坐在躺椅里,点了根烟抽:“不会。”
“怎么不会?你没看今天文卿的脸色?他以为是我们逼着周玉霞打女儿,把我们都骂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哪儿出来的。”
喻慕琛缓缓吐出烟圈:“这你不用担心,利益的同盟,往往比感情的同盟更牢固。”
他的声音沉着,像书房另一侧棋盘上一颗颗圆润冰冷的棋子。一旦将那副对着下属和学生的和颜悦色的面目放下,整个人流露出优雅而冷酷的理性状态。
魏凯芳心想,也许吧,毕竟喻文卿越来越像你了。
李广群将周玉霞送回物业公司的宿舍,来到海园。喻校长问:“她情绪怎样?”
“好些了。我让她不要太着急,这件事,校长会管的。”
“明天让团委那边开个会,谈一谈校园风气的问题。潜心学习的地方,就不要到处传八卦谣言。”
“好的。”
突然间一阵沉默,魏凯芳有点纳闷:“那……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