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北晟帝来到御花园,清渊使者也就位,宴会开始。
柴晚月与朱祈风隔着人群,四目相对无言。
北晟帝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觥觥交错,推杯换盏。
宴会接近尾声,她悄悄溜了出去。
顺着御花园的绵延小路前行,身后的鼎沸声音逐渐消弭,终于在一处假山处看到了朱祈风的背影。
她快步向前,急切的问:“你……”
“娘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又不约而同的住口。
两个人相对而立,相互对视,耳边是呼啸的北风,头顶是皎洁的月光,一时无言。
柴晚月有千言万语,可不知该从何说起。
“娘子,为夫就知道你担心我。”他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又不见了。
这次,她出奇的安静,不再挣扎。
“我没有担心你,我……我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你忙的地方。”
朱祈风轻笑,事到如今,她还在口是心非。
“你好好的,就是在帮为夫的大忙。”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等。”
“等?等什么?”
“援军。”
他不便多说,这是一步险棋,行差踏错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他心里清楚,从他们一行人踏上北晟的境地开始,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拥她更加用力。
似乎在这一刻,柴晚月的心扉突然就打开了。
她同样用力的拥着他,下巴狠狠的,狠狠的搁在他的颈窝,泪水无声落下。
一滴……一滴……尽数滴在他的心坎。
“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她明白,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
二人分开,她回去的时候碰到安平偷偷的抹眼泪。
她身后的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假山后面。
柴晚月讶异,在她的印象中,无论安平处于怎样的低谷,怎样的劣势,纵然那次她被害流产,她也从未掉过一丝眼泪。
“安平,你哭什么?”
安平将最后一滴眼泪擦净,声音有点哽咽的说:“我想父王了。”
柴晚月点头,这次的使者肯定是给她带来了八王爷的信,才引起她的思乡之情。
柴晚月安慰了她几句,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宴席。
安平攥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钳进手掌心,眸底深处的恨意波涛汹涌,阴鸷乖戾,淬着毒的眸子狰狞的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想在这一瞬间,一呼一吸间,顷刻间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你怎么了?”柴晚月顿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回头问她。
陡然间,安平的眸子恢复清明,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