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寅微笑:“好,三个都行,反正都是花你孩子老爸的钱。他叫你受苦,当然要负责哄你开心。”
从米荷住进来后,样样支出都是走的米荷的账,也就是花的况争的钱。
沈宝寅倒是不在乎这些小钱,买瓶酒也比养这一大两小要昂贵。可米荷在乎,她大概认为,已经欠了沈宝寅一个巨大人情,不可以再心安理得花他的钱。
沈宝寅不愿意使孕妇陷入愧疚,因此没有和她争着付钱,反正她此刻不大不小也算个富人——不要提沈宝寅从前给她的金钱,在米荷和况争决定移民前,况争已经把全部资产全转移到她的名下。也幸好况争动作快,那么巧正好赶在出事之前洗白所有资产,否则况争喋血十余年,真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讲到这里,米荷心情舒畅许多,同他玩笑道:“你没怀孕,怎么看上去精神也这么差?噢,清晨五点便出门的人确实无法有充足精神。”
沈宝寅笑容一顿,疑惑道:“我什么时候五点出过门?”
米荷道:“今天不就是?五点钟电梯突然响了,你也知道我门口的保镖一向警觉,一看,是停在你那一楼。你那层楼不就只你一个人住?你起那么早做什么?公司出了什么事?还是说难道你带了人回来睡觉?半夜把人打走。”
沈宝寅背后一阵凉,整栋公寓的电梯都是刷专门的楼层卡才能启动,他连忙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一翻,卡包里,电梯卡果然不翼而飞。
顿时,他脑子一嗡,想到昨日傍晚的鸿门宴,昨夜早早来袭的睡意,以及今早那扇悄无声息的房门。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吃得下饭,即刻便匆匆和米荷道别,快回到自己家。
丰霆那扇门被反锁起来,他久敲不开,一股无名怒火涌上胸口,抬腿,一脚把丰霆的房门踹开了。
里头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说】
ps:在现在的内地,证券公司和投行实则是两个概念,投行可能只是证券公司的一个部门。但本文背景是在八十年代的香港,很多称呼都是沿照英美的说法,那个时候,证券公司和投行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意思,没有分得那么细。本文有的时候会写证券公司,有的时候是投行(其实是因为我不太记得前文到底用的哪个称呼了)其实我想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跟洋芋和土豆的意思一样,大家照这么理解就行。
第1oo章清清楚楚只得我们(3)
沈宝寅是在海关把丰霆截住。
那时,丰霆正坐在候船大厅靠近右侧窗口的一个角落里,青绿色长椅,有三三两两的乘客,都各自搭着伴,就丰霆一个,低调地,拒人千里之外地独坐着。
他今日打扮得很正式,头利落地梳在脑后,一身黑色西装,手表和腕扣的颜色一致,光是坐在那里,都看得出是个身材气质均出众的英俊的精英青年。
今日罕见地出了大太阳,丰霆看上去颇为悠闲,沈宝寅走到他对面坐下时,他正眯着眼看着窗外蓝绿色海洋上空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鸥。
不似上次的针尖对麦芒,此次被抓住,似乎是有了那么些经验,丰霆显得格外地镇定。
沈宝寅也有了进步,呼吸平稳地同丰霆双膝相抵,表情十分冷静。
相顾无言地坐了一分钟,是沈宝寅先按耐不住,两只微红的眼珠子定在丰霆冷峻的侧脸上,轻声问:“你一定是想要去钓鱼吧。为什么不叫我,今天浪很大,不适宜出海,不如我们回家。”
语气是故作轻松的悠闲,似乎他也察觉到了上次那样激烈的情绪,可能会引起丰霆的反感。
丰霆扭过了头,面孔在日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一丝温柔,淡色瞳孔几乎接近了玻璃珠般的剔透。他坦然说:“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沈宝寅心中泛起苦楚,嘴唇颤抖了两下。
丰霆又讲:“你怎么知晓我是乘船离埠?”
沈宝寅低下头,慢吞吞地讲:“昨日我在出入境处碰到韦奇,他说是来替朋友拿护照,我又不是傻子,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还反应不过来么?我打了他的电话,问了好半天,他才肯开口。”
当然了,其中用了多少威逼的办法,他略过没有讲。
丰霆了然了来龙去脉,不做声了。
“我已将他炒鱿鱼,这样三心二意的下属,我是不敢用了。你既然敢叫他帮忙,那么一定已经安排好他的后路。”
丰霆点点头,讲:“他有继续深造留学的打算,可是差了一张推荐信。那个学校确实不错,门槛很高,我想办法替他要了一张推荐信,他会在今年夏季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