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所大学都会有一片人造湖,或大或小,起的名字各异。但对于连接在湖面上的小桥,不论石质木制、拱桥平桥,不约而同都含带着鹊桥的含义。
张佑之没了织女,对于在此相会过的情人桥丧失了好感,沿着湖边小路散步遇到它也不愿意踏上行个方便。
每逢不去兼职的日子,他都会听着歌在校园散步,从广场走到图书馆,右行路过体育馆便折返,来到操场转两圈再顺着湖边漫步。
今天也不例外,操场上亮着灯光,此时天色昏暗,正是跑道上热闹的时候,影影绰绰里藏着不少同学,散步的被跑步的越,行至半圈又会被同样的人越。
张佑之听不真切声音,有跑步的同学从身旁跃出,肉体散的能量和喘气声却能钻进毛孔,好似偷来了一瞬间的蓬勃生机,这生机散去,他却更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冰凉。
“现在还不是穿短袖的时候。”张佑之这才意识到,白天的暖意在晚间散尽,自己该添件外套。
走完两圈的流程,张佑之从操场出口离开,隔一条柏油路正对着夜色的湖塘,藏在同样昏暗的树影后。
不同于其它路旁单调的绿化树,学校在湖边鹅卵石路旁的玉兰中点缀着许多别样树种,开着蔟簇樱粉色花团的夹竹桃、直直挺立的芭蕉、枝条昂扬花色明亮的山樱。。。即使在树下也有不少低矮的花植,点缀着稀疏的草坪。
小道边亮眼的灯光射下来,却光顾不到形形色色的花草,他们在昏暗夜色中依然盛开,附着在花瓣上的寒意只使他们憔悴半分,等明天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它们又会用最饱满的色彩、最高傲的姿态俯视身处的世界。
靠近廊桥,鹅卵石路的长椅上有位女生抽泣着,微微耸动的肩膀,她望着湖面的眼神呆滞。夜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
这条归路被她把持着,张佑之眨眨眼,转身返回操场再转两圈,盼望女生早早离去。
遥远的星球炽盛的光亮,仰头看去大都隐匿不见,只剩几颗微弱的挂在月亮对侧。
张佑之大腿感到疲累,在人工草坪找到处安静的角落躺下,望着不知多少亿年前的星光,星光纹丝不动,望着星光的人也一言不。
吹过梢的风,是透明的河流,风从去年的九月吹来,不带来喜悦也不带走寂寞,风在此地不做停留,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九月。
听着耳机里的歌单播放完一轮,他裸露出的皮肤感受到更进一寸的凉意,原来操场上的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一两位还在红色跑道上悠闲。
掏出手机,原来已经接近宿舍门禁时间。张佑之撑着胳膊站起来,看来懒散的身体得到了不错的休憩。
不止操场,校园的道路上都少见人影。他走出操场视线就看向那条长椅,同样的背影换了个角度,她还坐在那里如故。
张佑之没了办法,走近去问好。
“要纸么?”
女生惊觉抬头,脸上没了泪迹,只剩下一张愁容的面庞。
“谢谢,不用,”
打过招呼,张佑之就不再客气,隔着她坐在椅子上。
“我走第一圈就看到你在哭,现在居然还没走。”
“啊,是么?”女孩大概没心思注意周围,对于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没有概念。
“如果要跳水的话,还是建议去小清河,这里的池塘水质不好。”
女孩立刻否定这个猜测,“我才没这么想呢。”
路灯洒下的光如白昼,照亮女孩半张脸庞,白皙的皮肤双颊饱满,显得稚嫩可爱。
接着张佑之讲起一次凌晨在小清河的见闻,在曙光初现前,天色还是昏暗,许多市民会在河岸拿着渔网扫荡。
一位大叔说这时辰最是鱼虾来水边换气的时候,如果沿着河边一直走,还能见到不少干掉的鱼尸体,这些有的是鱼搁浅上岸,大部分是捞鱼的丢在原地不要了。
那大叔空着手,还讲了当天两件奇闻,一是四点钟有人在河边捞到一只王八,足有脸盆大小,十来斤重。这事大叔也是散步时听说,或许本来没那么夸张。
另一个则是三点钟,小清河旁的一家夜店营业结束,一位女人醉醺醺出门,因为感情问题伤心跳河,很快被人救了起来。救人的是路人还是警员不得而知。
也正是前几天听过这件跳水事件,看到这位女同学坐在湖边伤心好久,张佑之没能忽视离开。
“我才不会因为感情跳河呢。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跳河的。”女孩听了有人跳小清河的故事不屑一顾,认为那人为了感情太不值当。
接着她讲起伤心的缘由。进入大学以来她屡屡旷掉思政课,认为讲的都是些没意义的东西,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听,每逢思政课她都跑去图书馆自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