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有些动摇,陈庆的某些话也有道理,如果江予夺真的有精神问题,他又是怎么能在这么多年里,让这一片儿的混混都怕他三分。
混混是混混,混混不是傻子,他们会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老大,但不会害怕一个打架厉害能服众的精神病人。
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江予夺的童年吃过不少苦,所以他会小心过头,也会因为紧张而误伤。
程恪皱了皱眉。
问题就在这里了。
这种状态本身就不是正常的。
而且也始终无法解释,跟他好得可以随便进屋的陈庆,为什么居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他们”,更没有见过“他们”伤害江予夺的现场。
程恪点了根烟叼着,对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愣。
抽完这根烟之后他进了卧室。
睡觉。
不想了。
他连程怿为什么以及怎么样把他挤出家门的都没琢磨得这么细,为什么要对一个只认识了这么短时间的街头混混如此上心。
反正早上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而江予夺也不会再出现。
不会再出现
靠。
陈庆的车得早上九点之前送回去,根据导航给出的参考时间,程恪七点多起的床,泡了碗方便面就出门了。
平时这个时间他还在迷糊着睡回笼觉,不过今天倒是能起来,因为一夜都没睡踏实。
除去不受控制地会去琢磨江予夺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之外,就是那顿揍了。
江予夺揍他的事儿,他不愿意多想,也不会去怪江予夺,毕竟他还把江予夺的手腕给拧脱臼了。
只是他从小到大虽然跟人也打过架,跟程怿打架更是大大小小差不多每星期都会有,但还没有哪一次是打成这样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受到了惊吓。
导航给出的路线,他挑了最近的那一条。
开到一半的时候现,这条路会经过江予夺家门口的那条小街。
这种感觉非常神奇,程恪以前也经常来这片儿玩,吃饭泡吧什么的,但从来没有走过这条小街,但住到这里认识了江予夺之后,他现只要往那个方向去,这条街就是必经之地,仿佛一个交通要塞。
他想拐个弯到大街上,过了这条街再拐回来。
但一直到看见江予夺家的窗户,他也没拐出去。
甚至在经过窗户的时候还往里看了一眼。
窗帘依旧是拉着的。
他忍不住还想象了一下,江予夺此时此刻,会不会正站在窗户那边,从窗帘缝里往外看着。
“三哥,不是我不交钱,”7o2的一个小姑娘顶着一脸彻夜未卸的妆,靠在门边看着他,“你总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钱啊,这一清早的你就过来了,我哪有钱给你啊。”
“你。
“干嘛我手机可比房租值钱”小姑娘瞪了一下眼睛。
“我看看。”江予夺说。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机递了过来。
“解锁。”江予夺没接。
“干嘛啊”小姑娘很不情愿。
“让你解锁你就解锁”大斌在后头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想解锁就交房租我们又不是来抢劫,交个房租怎么跟要就义了一样。”
小姑娘啧了一声,把手机解了锁。
江予夺拿过来,点开了短信,往下翻了翻,找到了几天前自己过来的收租通知,然后把屏幕转过去对着她“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就是来收个房租,你要想给我找麻烦,我是不看脸和胸的。”
“哎呀”小姑娘一把抢下手机,转身往屋里走,顺手把门一关,“烦死了,等着”
江予夺伸脚挡了一下,门没关上,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快点儿。”江予夺看着她。
几分钟之后,小姑娘终于磨磨叽叽地把房租给交了。
江予夺把钱收好,又踢了踢旁边的门。
越便宜的租金,收起来就越难。
很多只能选择这样租金档次的人,哪怕是拿出去一分钱,都很难做到干脆利索,能拖一天哪怕能拖十分钟,也会让他们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