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看似平静的地方,就越是暗藏杀机。
虞稚与金满堂还未走入山洞中,便听到有个大汉高叫一声:“一群缩头乌龟,俺来打头阵!”
她伸出手臂挡住金满堂,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了。
只听内部脚步声响起,那人忽然踏到了什么,石块骤然下陷,数支弩箭飞射而出!
“唰唰唰!”
惊呼与惨叫齐响,许多人向外头涌来,挤得虞稚几人不得不后退。
护卫们擦出佩剑格挡,吓得脸色煞白的裴珠月躲在南景身后,顿时觉得这儿一点也不好玩了!
而罗鸩也早有预料,提早躲到了其他人身后,一阵乱箭下来,倒地了四人。有人直接被射死,有人抱着伤口痛嚎。
一片混乱中,许多人生出了退意,犹豫不决,再也不敢做出头鸟了。
这时虞稚才踱步向前,穿过瀑布来到山洞口前,清透的目光横扫,顿将所有机关解剖,了然于心。
而那边的罗鸩还拿出一块记满奇怪文字的羊皮卷出来,叽叽咕咕地计算了半晌。
其中蕴含极其复杂的规律,非虞家人掌握不了精髓,只能硬算。
裴珠月怯怯地拉动南景的衣袖:“景哥哥,这也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南景的眸底再次闪过不耐烦,嘴上却仍旧温柔:“你若是怕,就跟护卫们回去吧。”
“景哥哥……”裴珠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再三撒娇也没能改变南景的心意,最后只好强迫自己留下来。
片刻后,罗鸩终于算了出来:“景公子,请紧跟在下身后,每一步都不能踏错,否则在下也不能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嗯。”南景微微颔。
罗鸩开始踏着石板前进,其他人则紧紧地盯着他,将他的每一步都记在心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罗鸩前进,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细腻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山洞中寂静无声,隐隐可以听到紧张的呼吸声。
唯独虞稚恍若闲庭漫步,完全没有一丝紧张,漫不经心地踏出最精准的步伐。
金满堂和侍卫在她身后,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尚在观望的人。
整个道路并不长,罗鸩很快走到了尽头,开始研究石墙如何打开,身后的人无地可站,只能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任何不确定因素都会生。
身后源源不断涌入人群,空气逐渐拥挤嘈杂。有冤家对头见面眼红,在山洞中就吵嚷起来,你推我搡之间,站在危险地段的人开始摇摆。
“别碰我啊!不要命了是不是!”
“要是老子一脚踩在机关上,你们都跑不掉!”
“呸,都陪葬!”
吵嚷声震耳,虞稚微蹙纤眉,清冽如刃的目光回视。
就在这回头的刹那,金满堂手下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侍卫忽然被人一推,一脚没站稳踩在了机关上!
“喀!”
石块飞陷落,左侧石墙移动,数十只弩箭瞬间上弓,锐利的箭头泛起杀机!
人群骤然沸腾起来,一窝蜂向外涌去,那名侍卫瞳孔骤缩,电光火石之际
虞稚的右手垂落,一枚铜钱滑落指尖,猛地旋身一划,击向石壁!
“锵!”
铜钱打中了看似空无一物的石壁,石块却忽然弹动,联动机关环环相扣,霎时收住了快要射出的弩箭,石板咔嗒合上!
一片死寂中,冷汗自面颊流下!
众人皆震惊万分地看向前方,虞稚却早已收回了手,淡漠地转过身去。
唯有距离她最近的金满堂目睹一切,这下他终于明白铜钱的作用了,简直将四两拨千斤演示得淋漓尽致。
“方才是谁出手了?”
“没看到……”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比罗鸩还厉害的机关术师?”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得救的侍卫默默地看向了虞稚。一定是她,坊主绝不会请无用之人。
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居然掌握如此高深的机关术,是不是太可怕了?
即便是虞天师独女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后面生的一切,罗鸩都没心思去看,近乎神经地研究石壁,谨慎地拨动石块,极缓慢地游移。
只要碰错半寸,整个山洞中的人都要死在一块了。
身后的几名机关术师同样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不时低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