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昏暗,只有几缕星光从窗户缝隙渗进。
他没立即走,问闻珏:“今天怎么没在家。”
大概是怕闻珏误以为受了监视,又低声解释:“私厨上门送餐,说没有人在。”
“午睡起来后,去了一趟中央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宁嘉青话里带上担忧,走回床边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身体不舒服?”
闻珏轻摇了下头,“定期体检,没什么事,指标一切正常。”
宁嘉青这才松了口气,伸手给他调整了一下枕头后,正要走时,手被床上的人拉住。
暖黄柔和的灯光里,闻珏正侧头看向他,眼尾被阴影描深,给人一种惋惜不舍的错觉。
宁嘉青也只当是错觉。
闻珏轻声说,“既然身上没有酒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气氛沉静须臾,宁嘉青垂眼,眼睫遮着情绪,“怕你已经走了。”
“那怎么还是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翻过手,与闻珏十指相扣,声音低了些,还是说:“怕你已经走了。”
闻言,闻珏笑得释怀。
他手上稍用力,将对方拉向身边。
看向投在白墙上宁嘉青线条分明的侧脸影子,尔后柔声道:“嘉青,我怕今晚做噩梦,所以一起睡吧。”
算来这是闻珏与宁嘉青第二次同床共枕。
右边这具带着刚冲完澡的薄荷香气的年轻躯体,再没有上次的潇洒恣意,比自己这位刚确诊强直性脊柱炎的病人还要僵硬。
闻珏忽然长叹一口气,遗憾道:“果真是老了。”
黑夜里传来宁嘉青闷闷的声音,“这说的什么话?”
“不知是否大数据推送的原因,最近上网总是看到说男人岁数大了身上会有什么。。。。。。老人味?”
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闻珏离他远了些,感慨道:“看来这话没错,有人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从他的腰下穿过。
紧接着宁嘉青拱了过来,没错真的是拱。已经刮干净的下颌贴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随后双臂抱住他,问:“昨天的事。。。。。。你不怪我了?”
闻珏右手摸了摸后脑勺的黑,“人难免冲动鲁莽。”
他轻枕在对方的臂膀上,忽然问他:“嘉青,我今年多大了?”
“三十七岁。”宁嘉青顿了顿,补充:“我也三十多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闻珏轻笑,“从前不觉有它,如今一转眼马上四十岁了,算是名副其实的中年人了。”
“可我觉得你这些年也没有变过。”宁嘉青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从前你站着时,个子比我高,总要抬头看你,脖子很累。如今坐着要低头看你,才现更累。”
沉默良久,闻珏忽然说:“嘉青,你带我住回海边别墅吧,我不走了。”
宁嘉青一愣,难以置信地问他为什么。
闻珏却像在开玩笑,“人老了,身体要动不了了,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