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脸好白!”
赵欢欣后退一步,“别告诉我看点这种视频就受不了。”
陈萝拿上书包,径直出去。
赵欢欣嘀咕一句,收拾东西洗澡。
天气变冷,夜晚在学校闲逛的人明显减少。总是抢不到位置的长椅空空荡荡,只有落叶躺在上面,随风颤抖。
陈萝行在人行道。
虬结的树根突破地砖,横在路中,把道路撕裂了。
女孩没来由心慌——她不知道树根到底多深,就像她不知道,许一暗到底有多少事没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下课铃声响起。
陈萝坐上校内公交,穿过大半个荒凉枯萎的校园,来到许一暗上课的地方。
她站在门口,搓搓冻红的手指。
鼻尖也是红的。
授课老师说完分组作业要求,学生如潮水从里面涌出。
阶梯教室爆满。
这是经管学院的公共大课,老师很有名气,除新生外,还有很多校外跑来旁听的,过道上坐的都是人。
男生随人潮出来。
正低头看手机。
陈萝眼疾手快,伸手穿过人流一把拉住他衣服。
手指用力到泛白。
一双眼亮到惊人。
许一暗没料到她会过来,怔了下,反握住陈萝往怀中带。就这样,在鱼贯的人流中,他护着她,从教学楼后门出去。
明明没走几步,陈萝却喘得厉害。
他以为她感冒了。
脱下烟灰黑的牛仔夹克,披到女孩肩上。
她摇头,吸下鼻子。
脸皱到一起,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话又生生收回去,只剩眼泪在眼眶打转。
许一暗叹气,将手机揣到裤兜。
“……看了吗?”
陈
χsyμsんμщμ。cом(xsyushuwu。)萝点头。
抓住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拼命的,紧紧的。她手都捏疼,偏偏被抓的人连眉头都没动——他难道真的不会疼吗?
一点都不会吗?
“觉得恶心吗?”
他问。
陈萝摇头,舔下干裂的唇,而后深吸口气,借着吐气的力道缓缓说道,“……疼么?”
许一暗不说话,只是用一种陈萝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人的痛不在皮肉。”他指下左胸,“在这里。”
那天晚上的风好大。
北方的风真的会呼号,呜呜的响声如同哭声,刺进皮肤,灌入耳朵,手指脚趾耳朵都冻得发僵。
陈萝拿起他的手,撑开,伸指扣进去紧紧握住。
“不要再这样了……许一暗。”她低着头,说一句哽一句,字字句句都像在声带上滚石子,“哪会有不疼的,怎么可能会不疼,人心也是肉长的……肯定都会疼的。”
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