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铮身着缇骑司锦袍玉带,迎出门来,整个人看上去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冯蕴眉梢下意识扬起。
“我观韦司主步履轻盈、神采焕,看来是得遇贤妻,裨益良多啊。”
她笑容不改,说得随性,没有半分尖酸刻薄,可韦铮就愣是从她的温声里,听出了讥讽。
韦铮朝冯蕴深深行礼,“后宅之事,一地鸡毛,让王妃看笑话了。不知王妃今日驾到,有何赐教?”
他以为冯蕴是为了骆月来找麻烦的。
自从他大婚,那妇人便不肯让他再入她的院子。
还美其名曰,主母刚刚过门,夫主当要陪伴,莫让妾分走宠爱,惹主母不喜。
韦铮服了她。
也害怕她。
每次她说要去裴府走亲戚,韦铮就胆战心惊……
这不,亲戚自己走来了。
冯蕴瞥他一眼,“我今日入宫看陛下,龙体不康,便想来问韦司主,嫌犯到底招了没有?他们不肯说,缇骑司便没有办法了吗?”
韦铮苦笑,“王妃有所不知,缇骑司是日审夜审,不敢有半分懈怠啊。可这般鳖犊子,嘴巴愣是像缝了线似的,撬不开口……”
冯蕴眯起眼,注视着他。
“不会是韦司主新婚燕尔,只顾着后宅新妇,疏于问案吧?”
韦铮额际突突直跳,压低了声音。“王妃饶了我,韦某岂敢耽误大王交代的差事,实在是这些人概不承认,也是无奈……”
冯蕴问:“可否让我一见?”
韦铮直起身,“这”的一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有律令在先……还请王妃见谅。”
冯蕴:“我明白了。”
她给了韦铮一个眼神,转身离去。
刚走出大门不远,就看到裴獗,站在风口上,默然而立。
他在等她。
冯蕴走过去,朝他一揖。
“大王。”
裴獗道:“你去缇骑司做甚?”
冯蕴嗯声,“得闻永寿宫嫌犯,不肯招供,我便想来看看情况……”
裴獗道:“暂无人证实,陛下摔倒,是有人故意为之。”
冯蕴:“这么说,大王也认为阿元是自己摔倒的?”
裴獗看她一眼,沉默。
“是,确实不无可能。”冯蕴点点头,看着他道:“可即使阿元是自己摔倒的,在他身边侍候的人,也难辞其咎,正该一并处置。”
裴獗眉头皱了皱。
平常冯蕴最是宅心仁厚,对府里下人也十分和气,从不肯过多苛刻。
怎么突然强横起来?
裴獗微微眯眼,“要是冤了他们……”
冯蕴道:“也是命。”
裴獗:……
他暗自喟叹,“走吧,带你去见见。”
冯蕴这才转忧为喜,朝裴獗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