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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第1页)

他们用诸如此类的方法找到了不少可以饮用的淡水——虽然大多有些怪味,但用来解渴是足够了。

食物方面,只要动动脑筋也不难取得。丛林里灌木众多,有些结着浆果,洛意会仔细辨认,摘下无毒的果实食用。

“我想吃海鲜,吃肉。”夏尼尔龇牙咧嘴地咬着酸涩的浆果,“把这些酸果子留给松鼠吧!”

“我们往背风的海滩方向走,那里可能有不少吃的。”洛意在前方开路,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脚下被攀援植物遮蔽的岩床裂缝——如果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密林终于在一道断崖边沿展现出稀疏的迹象,但石壁很陡峭,直上直下,与下方地面的落差大约有十四、五米。洛意前后观察了一番,说:“两边没路了,我们必须从这里下去。”

夏尼尔脸色发白:“你是在开玩笑吗?徒手攀爬这种90度的岩壁?一个失手就摔成肉饼了!”

洛意指着生长在断崖边沿的一棵好几个人才能合抱的苍劲大树:“你看这棵大菩提树,为了得到更多的养分,它发达的根须部分沿着岩壁一直往下生长,这些根蔓足够坚韧,我们可以抓着它们爬下去。但要小心,因为这些根须,岩石变得很松脆,别踩滑了。”

说着,不等夏尼尔回应,他就弯腰抓住一根较粗的根蔓,谨慎地向下攀爬。

夏尼尔探出脑袋又看了一眼足有四层楼高的断崖,觉得一阵阵头晕,“……我不行,我有恐高症……”

“那你就留在上面吧,”洛意边爬边说,“别忘了他们不仅有车,还有猎犬。”

夏尼尔思来想去,牙一咬心一横,学着他的样子抓住垂直的根蔓,慢慢往下蹭。

洛意在每个岩石松散的地方都出言提醒,并指点他如何运用腿部的力量,而不是只靠臂力,那样的话爬到一半就会因为筋疲力竭而掉下去。

花了近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安全降落地面。夏尼尔累得趴在藤蔓网上喘气,觉得四肢肌肉酸痛得像要炸裂开来。他转头望向洛意,见对方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亚裔男人深不可测。

休息了十分钟,他们继续上路。

丛林已经越来越稀疏,棕榈、露兜树和不时可见的龙舌兰代替了原有的乔木,长满荒草的缓坡让他们走起来轻松了许多。风中传来越发腥咸的味道,从枝叶间隐约可见前方是一片洁白宽阔的沙滩……

“椰子!快看,椰子!”夏尼尔指着前方高耸的椰子树快乐地叫起来。

“你知道土著人管椰汁叫什么吗——‘生命之水’。”洛意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上高高的椰子树,拧断一颗颗青椰子扔下来,“躲开点,这玩意儿要是掉在脑袋上,你就可以直接海葬了。”

夏尼尔立刻退后好几米,抬头眯着眼看洛意抱着树干慢慢滑下来。落地后,他罕见地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夏尼尔走上前问,“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洛意蹲在沙地上,眼泪在眶里打转,“没事……妈的,椰子树真不是给大老爷们爬的。”

夏尼尔愣了半晌,方才领悟过来,同情地望向他的裤裆:“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

“滚开。”洛意噙着泪光骂道。

夏尼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忍笑安慰道:“别难过,那里是全天下男人的死穴,连超人也不例外——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拿条红内裤天天罩着?”

洛意嗤之以鼻地踹了他一脚,“去剖椰子!”

两人饱餐了一顿椰肉和椰汁,还捣腾出一些椰子油,涂在裸露的皮肤上避免晒伤和炎症。

“我还是想吃海鲜和肉。”躺在树冠阴影下乘凉的夏尼尔说。

接着他挨了毫不留情的几脚,“趁天还没黑,起来帮我搭住处,不然晚上你跟蛇虫鼠蚁一起睡在地面上。”

夏尼尔不得不爬起来,跟他一起砍竹子、剔棕榈叶。他们在海滩边上离地一米左右的粗壮枝杈间架起床板,编织藤蔓固定,再铺上光滑的芭蕉叶,又搭了个“人”字形的棕榈叶屋顶避免淋雨,一直忙活到夜幕降临,才堪堪完成。

洛意还有余力,想去弄点吃的,夏尼尔已经累瘫了,死活不肯动弹。

变幻莫测的海洋天气,将一大片积雨云送到岛屿上空,雨水几乎是立刻倾泻下来。洛意只好放弃了生火以及觅食的打算,用芭蕉叶迅速做了个雨水收集器,然后缩进了小树屋里。

棕榈叶的挡雨功能并不完美,仍有不少雨水渗透缝隙滴落下来,打湿的衣服粘在皮肤上,一阵阵发冷。

“把湿衣服脱了吧,不然更冷。”夏尼尔说着脱掉了长袖长裤,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兴奋的轻颤。

洛意犹豫一下,也脱掉了外套,卷成一团垫在头下。

两人在窄小的空间内不可避免地肌肤相触。夏尼尔侧身躺着,将胳膊挪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搁在另一个男人的腰间。在他企图更进一步接触对方时,耳畔传来充满警告意味的低沉声音:“管好你的龌龊念头,否则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夏尼尔抖了一下,缩回胳膊,随即又不死心地伸过去,“我知道你跟我是同类。”他一语双关地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整天跟死神过不去,说难听点,有今天没明天的,有什么比及时享乐更重要?别这么拘谨,宝贝儿,”他用整个手掌隔着内裤覆盖住对方胯下柔软饱满的一团,很有技巧地抚摩着,感觉它开始有了抬头的迹象。他心中暗喜,继续甜言蜜语地引诱:“我保证会让你爽到……不想我插进去也没关系,我可以先帮你舔……”

在他准备探进那片轻薄的布料时,一只手紧紧攥住蠢蠢欲动的手腕,将它反折向他身后,力道大得惊人。腕关节在握力下咯咯作响、剧痛欲碎,夏尼尔声音变调地怪叫起来:“——放、放手!我知道了,知道了,快放手!”

洛意放开手,另一个男人立刻抱着手腕往外缩了缩,愤愤然咕哝:“至于吗,多大点事儿……妈的可真疼……”

“你要是敢再碰我,我就把你手脚关节都拗断,然后丢下海。”亚裔青年说,翻个身把后背对着他。

夏尼尔毫不怀疑藏在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的坚决意味——如果自己继续不知死活地撩拨他,今晚鲨鱼的食谱上将会多一道美味宵夜。

这个认识令他终于在某个方面死了心:对方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弱者。

其实他早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但总是忍不住被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吸引。

他说不清“某种气息”究竟是什么,只好放任大脑天马行空地胡乱联想,少年时期偶然读过的一首诗歌突然跃出记忆,是关于热爱开着红花的荆棘,宁愿万刺穿身,也要流着血泪放声歌唱的鸟儿的故事……

有够蠢的。夏尼尔在黑暗中无声地冷笑,如果真喜欢那朵花,为什么不摘走它,然后烧光所有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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