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卿回首便看见看见双唇微张,深色的瞳孔,也渐渐放大,全然是一副被什么事物吓到的模样。
好奇之间,楚逸卿看了周围,此时的街上并没有那么多的闲杂人等,也没有了讥讽嘲笑寒晓的那些声音,这人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明明他能在任何情况下冷静如斯,不会被外界干扰。
如今,这般难不成是……
随后便发现寒晓一只盯着雪镜,长阳仙君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仅仅盯着镜中之人,就好像要将那神器盯出对儿窟窿一般。
此时的寒晓简直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拿着雪镜的手都有些发抖,心脏不受控制地跟着加速悦动,镜中人并没有与境外人对视,但动作眨眼之间,都能让寒晓为之一颤。
楚逸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镜中人,又回眸看向寒晓,疑惑道:
“你认识?”
这可是魔族的最高统治者,传说中阴狠残暴,杀人无数的魔君洛风。
寒晓将镜子收了起来,好像他不想让楚逸卿继续同他一起看一样。
随后率先往前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夫君!”
长阳仙君楚逸卿的听力尚好,所以就听到了那三个字,不由露出和寒晓方才一样的神情。
“啊?”
有一巡逻队刚好经过,听到此间有人大叫,便连忙赶来,随后楚逸卿就被拦住了前进的脚步。因为这里刚刚被魔族的士兵洗劫过,所以长阳仙君便被拉着质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寒晓自己还明弄明白,所以不像跟楚逸卿解释那么多,匆匆出了门,跳下去就找了之前带他回仙界的雾马。
因为是出公务,所以这次的灵力恒故会给他报销,但寒晓也没那么多心思估计这些。
那个心里只有生意往来,只知道挣钱的天下首富,他的夫君洛风。
七年间都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且一直不举,寒晓不禁想,仙界对魔界的了解也算透彻,一只没听说洛风有什么继承人,难不成真的因为这人不行,所以才这样。
但堂堂魔君放着魔族的生杀大权不把握,为什么要在人间生活?
随着周围景色愈加荒芜,寒晓也跟着愈加郁闷,他无能狂怒。洛风究竟是为什么跑到人间,还挣了那么多钱?
同样是落入凡尘,为什么他就如此凄凉,被包养,与人为妻,天天下厨房。
思及此,寒晓简直无能狂怒。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那都是千年前的事,寒晓喜爱做饭,他只是不解洛风难不成真的喜欢他坐的饭?
寒晓百思不得其解,之道雾马开口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仙君,老朽只能送你到此地,前面的路只能你一人前往。”
寒晓低头朝着下方看了一眼,前方一片黑色的浓雾,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准备让雾马将他放下来,道谢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忽而一阵歪风邪气,幕天席地,他想抓住雾马前辈的鬃毛,然后竟发现这位专职运输,恪尽职守的雾马已经不见了。
寒晓顾不上别的,直接从半空中坠落而下,雾马一族有瞬移的能力,肯定是刚才的风,让他觉察危险,所以才闪身离去。
从半空坠落的感觉并不十分好,随后他就发现黑色雾气已经将他包围,轻轻嗅闻并没有什么味道,也不是柴火燃烧的烟,亦非瘴气毒物。
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寒晓瞧见左前方也有一人同他一样从高处坠落。
难不成这人也是仙界派来的?想想又不对,他来的时候分明就他一个,而且这里已经是魔界的边缘地带,一看这环境便十分不正常。
旁边那人看见寒晓就突然出声:“兄弟,你怎么换了衣服,难不成要当逃兵?将军会杀了你。”
寒晓听不懂他话中的的意思,只觉耳畔簌簌风声划过,拥挤异常,这黑色是活的!
不对这里面好像有很多人。
又有风过颅顶,墨色跟着减淡些许,寒晓就看见前方有数不清的黑点纷纷扬扬往下落。
“真的不会死吗?”
“唉?我的羽翼怎么折了?”
“你的腿怎么就剩半截?小腿呢?”
……
能听清的,听不清楚,由远及近,宛若战场一般。
刚才跟寒晓搭话那人的眼珠子,自脸颊滚落,他疼得大叫,用手飞速接住,这么高,肯定碎裂。
看来,他们不是同寒晓一样主动要来此地。这些人,不,这些魔被什么人强行踹了下去?
有人已经掉落到地面,砰砰作响,低头一看好像还有干枯的树木,寒林清啸,枝杈似蟹爪张牙舞爪伸向天空。
寒晓比较幸运就被挂在这样一颗即将倾倒的歪脖子树上,那些风霜黑雾摧残过的树枝显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环视四周,寒晓看见周围掉落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魔,就像是鸦羽一般,再往下一瞥他吓得险些直接献祭求恒故来救他。
树下并不是人间孕育万物的土地,也不是上善若水包容的百川。深色的地上全是腐烂的枯枝碎屑,有绿色的水蜿蜒而出,寒晓绝望了,他正身处这样一处无边无际的沼泽中。
不见天日的地方,粗壮的枯木被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之间一条幽蓝的如蛇的东西伸着血红的长舌,眼神贪婪的望着空中落下的“食物”。
它的身躯隐藏在枯木之后,举起一爪,居然长得和人的手一样。
那些魔掉在地上一半陷进沼泽,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沼泽有腐蚀性,很快他们就消失,转而被上方掉落的同类覆盖,整个场面无法用语言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