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湖充满憧憬的游人在死亡后靠着这份执念,跃入湖中了吗?
我和庄晓蝶刚才捞到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一具丧尸。
我瞥了一眼鱼篓中的鲫鱼,顿时失去了胃口。
我想四灵教可能也会放弃西湖的渔业资源。
庄晓蝶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多拍些照片吧,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西湖是这副模样。”
我对着湖底拍了十几张照片。
“太可惜了。”我叹息道,“西湖完了,就算世界恢复正常,谁会不远万里来看一汪化尸水呢。”
“西湖不会完,再说她也不会在乎什么游人。”庄晓蝶说道,“只要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对美好的向往没有改变,那么当我们重返这里,还是会被西湖折服,会很快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在这里游玩嬉戏。”
“希望如你所说。”
我们的船撞到了岸边,发出沉闷的响声。
水底的丧尸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我们隔着水面与它们对视了一会儿,由于隔着湖水,丧尸们察觉不到我们是它们的猎物,又低下头,在水底缓慢移动。
我先跳上岸,再把庄晓蝶拉上了岸。
“我们的车好像停在其他地方,我们要再划船过去吗?”我问道。
庄晓蝶看了看四周,发现来往的丧尸不多。
“不了,从丧尸头顶划船过去,这种体验一生只要有一次就够了。”庄晓蝶说道,“大概就一公里,趁着下雨,我们走过去吧。”
哪怕在这样的环境中,和女性朋友一起在雨中漫步依然是件惬意的事情。
我们走了没多久,我就注意到远处有个白色的、怪异的东西。那是一条白蛇,挂在远处的树梢上,像冬日的一截雾凇,像蓬莱的玉树枝。
我离它很远,但又觉得它就在我眼前,我能清晰地看到它鲜红色的信子,如同爱人的舌头。
它在干什么,在一个毁灭的城市做一个混沌的美梦吗?
我指着它,提醒庄晓蝶前面有条蛇。
在某些地方,据说指着蛇会招来不幸,但在杭州,白蛇是祥瑞。自古白化的动物都是祥瑞,白蛇也不例外。而白蛇对这座城市又有特殊的意义,杭州的白蛇,西湖的白蛇总要不一样一些。
“它真美。”庄晓蝶由衷地赞叹道。
被我们赞美的白蛇扭过身子,像和我们打招呼一般,昂了昂头,然后跃入水中,游走了。
“我觉得我们要走好运了。”我说道。
在我家乡,说到一户人家兴旺,往往会说他家有白蛇镇宅。
“借你吉言吧。”
我们回到车上时,天色已晚,我和庄晓蝶在车上将就了一晚。
夜里很冷,我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庄晓蝶在后座。
我想以取暖为由离庄晓蝶近一点,但又怕太唐突了,踌躇之间,我发现庄晓蝶已经睡着了。那么我也只能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一来一去,我们花了三天的时间。
我一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主管就火急火燎地来了,他拉住了我的手,说豆芽菜还是没发好,有一部分已经发霉了。
我赶紧去看了看筐子里的豆芽菜,有一部分真的坏了。
难道是水有问题?
但负责浇水的人告诉我,他用的水源和我的一样,而且他每天都清理浇水壶,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后来,我又仔细看了看豆芽菜,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般每斤绿豆可生豆芽十斤至十三斤,随着我经手的时间减少,发坏的豆芽菜成比例增多,比如豆芽菜要发五天,我只参与了三天,那么坏的部分占总体的百分之四十左右。这个比例有些巧合。
不过坏了就坏了吧,只要我回来就好。我回来了,豆芽菜的供应就不成问题。
在主管热切的眼神中,我用食堂所有的筐子发了豆芽菜。
干完这一切,主管才放我回去休息。
吃饱喝足、补了个好觉之后,我立刻召集起了我的同伴。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体的智慧高于个人。
我相信在大家的集思广益下,我们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凑巧的是,不光唐玄鸣、何莫、蒙和平在四灵教,许大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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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王子诺案件示意图
我把挂历翻过来,贴到墙上充当白板,在上面画上了竹居的平面图。
“咳咳,”我咳嗽了两下算是开场白,“诸位,这个案件的经过,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们了,就不再多说。现在是自由讨论的时间,希望大家开动脑筋都能仔细想想。”
我说完后,坐在下面的唐玄鸣、蒙和平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别私下讨论了,反正就我们几个人,瞎说都没有关系。”我说道。
唐玄鸣最先发言:“现在我们就假定凶手是郑宏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