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她瞎捣鼓的,当时也不知道碰了哪儿,他整个人羊癫疯似的一颤,然后就醒了。
不过人醒了就行,是吧,这傻不傻的重要吗?活着不就行了吗。
祁琅毫无人性给自己开脱着,慢慢把刚从他嘴里拿出来手指收回来,本想不动声色地在后面床垫上擦一擦,但谁知道克里斯的眼神也跟着她的手指移动。
她一顿,这不就尴尬了,她再擦显得她多嫌弃他似的。
她对他笑了笑,温柔地给他整一整领口,特意挑的一块血少的位置,把手指上残余的唾液都蹭上去,然后
大大方方地收回手,和声细语问他:“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难受吗?”
克里斯闻言一顿,他抬起眼,深深凝视着她的脸,表情复杂难言。
西塔尔司长生得一副好容貌,锋利而浓黑的眉毛,一双海一般蔚蓝理智的眼睛,但是此时他看着她,居然有那么点苦大仇深的味道。
祁琅会被帅到的——如果他不是满脸血的话。
一个帅哥,苦大仇深看着你,那叫爱恨难分;一个血人,苦大仇深看着你,那叫恐怖片。
祁琅不害怕,但是她慎的慌。
她从宽大的裙摆上撕下来一块布,递给他,委婉说:“擦擦吧。”
克里斯低下头,看着那块儿布,居然又发起呆来,祁琅只能把布塞到他手里。
克里斯攥着布,慢慢抬起来,魂不守舍地擦自己的脸,脸上刚愈合的伤口被擦得刺痛,他却反而渐渐清醒起来。
他盯着祁琅,眸色越来越深,眼底像翻起波涛的深海。
“你……”
他刚出一声,祁琅立刻摊开手,非常光棍:“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随便试一下,就成功了。”
克里斯嘴唇动了动,脑子乱糟糟一片,却突然一顿:“你…不,您…您在我身体里……做了什么?”
“说不清楚,我自创的,应该算是个遥控式引爆器。”
祁琅坦荡说:“你看,我这么惊世骇俗的能力,我怎么也得有点保障,你说是吧?要不然我救了你,你出去就
昭告天下卖了我,那我就太傻白甜了,这多不合适。”
克里斯像是被噎到,如果是平时他会为此震撼惊惧,但是他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一个更为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她给他下死印,因为她不想让他说出去。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把她的能力泄露出去。
这个发现让克里斯下意识拔高了嗓门:“您不打算曝光您的能力?”
祁琅被吓了一下,这怎么说暴起就暴起。
“您知道您现在意味着什么?您知道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这是整个帝国梦寐以求了百年的能力!”
克里斯的脸都因为激荡的情绪而泛红了,挣扎间他的伤口再次崩出血来,但是他却似无所察觉,只死死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口挤出来:“一旦您的能力被证实,您会立刻成为帝国最重要的人物,您会被奉为帝国的救世主,您会——”
“我会住在用黄金和珍珠铺成的五百米大床上,被囚禁在以公顷计数的大宫殿里,早晚有一个军的士兵给我当守卫,每天被全帝国人民翘首以盼看日常,这种失去自由失去尊严的日子是多么的——”
祁琅突然一卡,若有所思:“——咦,听起来居然还不错的样子。”
克里斯:“……您到底是不是在赞同我?”
“其实我也在犹豫。”
祁琅诚恳说:“我这个人的底线游移不定,时而上浮时而下沉时而深不可测,要不然你再
诱惑诱惑我?”
克里斯两眼发黑。
她为什么这时候还在开玩笑?她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他该怎么办,他应该为她隐瞒,为她隐瞒住这个惊天大秘密?!不,她已经给他下了死印了,他其实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他不怕死,但是现在曝光对她真的好吗……
克里斯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一向被盛赞“睿智”的脑子几乎要被这骤然的巨大变故给填充的死机,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再用清醒的理智来面对这位让他感想复杂的小公主。
但是祁琅不打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