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顿用左手扶了扶架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
他注意到汉斯身上穿着的灰蓝色棉服表面已经满是褶皱,同时还有不少或红或黑的污迹,想必是参与了刚才生在城堡大门口的那场战斗了。
其实要不是自己有伤在身,自己也完全可以出去比划两下子。
老威斯顿相信他自己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这一副老胳膊老腿还是有相当的施展空间的。
当然,比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南埃尔斯王子,还是差上太多。毕竟自己年岁摆在这里。
之前汉斯在他房间门口的走廊上与一个刺客搏斗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威斯顿隔着自己房间虚掩的房门门缝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
那时候他本想偷偷溜出房间寻找在城堡里执勤的阿伦戴尔士兵过来帮忙,不过直到十几分钟后凯伊带人出现在走廊里,威斯顿都没有主动出去汇报这件事情。
原因就是他想看看汉斯的身手表现,顺便也想通过后者与刺客打斗过程中的简短对话,推测一下是谁会在阿伦戴尔对汉斯动手。
当他偷听到那个最终被汉斯擒住的刺客在自尽之前,汉斯对刺客的问话,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惊奇。那个想要在阿伦戴尔除掉汉斯的人难道竟然是来自于他们南埃尔斯王国内部的人?
“这个就不劳烦您替我操心了,威斯顿公爵前辈,我心里自有安排。”
汉斯知道威斯顿刚才的话有点儿想看自己笑话的意思,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还是镇定地回应了后者。
“倒是您,老前辈,别在艾莎女王面前出丑就行。如果把暗中联合阿伦戴尔,让艾莎用她的冰雪魔法对抗帕庭帝国军队的事情搞砸了,到时候我们脸上谁都好看不了。”
“呵!我倒无所谓了。我现在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伤鸟,就算想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儿去呢?现在能有口饭吃,有个地儿住就知足了,哪儿敢还奢求别的事情。”
这样说着,威斯顿轻轻摇晃了一下自己仍旧用绷带吊着的右臂,看着汉斯脸上的淤伤说道。
综合他自己刚刚的想法,再加上汉斯刚才说的这两句话,以及后者在到达阿伦戴尔之后所做的事情来看,威斯顿猜测出汉斯很可能是在为他与安娜或者艾莎谈判增加筹码。除了自保之外,同时还要尽可能实现他们南埃尔斯王国的目的。
可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筹码为自己,为威士顿公国争取利益呢?威斯顿心里泛起一阵纠结。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相信自己通过一些亲身经历而判断出的艾莎和安娜两个姐妹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她们一定会非常好说话的。
汉斯听了之后歪头看着威斯顿,动了动嘴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浪费时间和这个威士顿老头子再争论一些对自己的计划毫无帮助的事情。
就像威斯顿刚刚才说的,与艾莎会面这一关肯定不好过。毕竟自己在三年多之前差点儿就要了后者和她妹妹的命,并夺取她的王国。而现在又不得不亲自面对她,谈论一个于自己和南埃尔斯王国的命运都紧密攸关的事情。所以必须以十足的状态小心应对。
虽然二十多天之前在南埃尔斯堡郊区的那座破马厩里,于三哥拉尔斯面前吐槽过艾莎的心智是如何如何弱不禁风。但毕竟那只是自己一时逞的口舌之快而已。谁知道现在的艾莎会不会真像之前三哥说的那样,只是表面看上去非常单纯,实际上却颇有心机呢。
“好好,威斯顿老前辈。我现在过来这里是要告诉您,凯伊总管说要邀请我们一会儿去阿伦戴尔城堡的议事厅参加一个会议。”
汉斯笑了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会议必定会由一会儿就能回到城堡来的艾莎来主持。还请您务必做好参会的各项准备,不要缺席。”
说完这句话,没等威斯顿回应,汉斯径直又转身离开了后者的房间门口,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会的。”
威斯顿朝着汉斯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然后也转身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为一会儿的会议做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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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挟着浓浓寒意的北风呼呼地吹过夜色下茫茫的南部海。
一支由数十艘各型铁甲舰组成的铁甲舰队正以6节左右的航缓缓地向北航行着。
“我们离阿伦戴尔还有多远?”
在这支舰队旗舰上的某一间舱室里,传出这样一句虽然苍老但很有力的问话声。
“还有不到七十海里,斯提姆相阁下。”
一个中年男子的说话声回答了刚才的那句问话。
“马上命令舰队全前进!我要在三个小时之内看到南埃尔斯王国海军第二师舰队桅杆上的灯光!”
那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回应道。
“阿伦戴尔王国的好戏就要上演了!我们必须好好参与一下!”
“遵命!斯提姆相阁下!”
“吱抝!”
那个中年人果断的回应了一句之后,那间舱室的门被打开。只见一个帕庭帝国海军军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在毕恭毕敬地关上舱门之后,便朝着这艘战舰指挥舱的方向迅跑去。
而在舱室里,一位其实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老者正背着双手站在圆圆的舷窗前,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的星空和漆黑的海面。
在床头的铁柜子上放置的一盏明亮的汽灯在舷窗的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他那布满皱纹的面孔,看上去一副老态龙钟之相。
只不过此刻他向前凝神而望的灰黑色双眸中却散着一股相当凌人的气场,根本不像他这个年岁的人所带有的正常气质。
“希望你的表现别让我太过失望,冰—雪—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