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举可是向我家小姐认输赔罪?”小桃低着头看在趴伏在地的男子,抿嘴道。
“小桃,我们走吧。”惊梳苒漠然道。
“是。”
裙摆在男子的眼前转了一圈,传来一阵幽香,离去的脚步声和周遭之人的议论纷纷已经在男子的耳边响起。
遭受了奇耻大辱的男子此刻已是气急败坏、怒冲冠,再也顾不得贵族的体面,爬起身,用尽全力向那道背影击出一剑。
剑光一闪,惊梳苒的长剑已经出鞘,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对峙之中,男子惊诧地看着惊梳苒那张冷艳的俏脸,“你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告诉你也无妨。”惊梳苒一剑,将男子逼退。
“我姓‘书’,乃龙神殿殿主书心亘一脉。”强力的剑气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到来,震得男子飞了出去。
在一片唏嘘声中,惊梳苒收剑,正要离去,却忽听得身后一个沉沉的声音。
“你姓‘书’?”
惊梳苒转过身,却见另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已站在她不远处,将那被她震飞出去的男子扶稳。
他目光锐利,正审视着她。
此人的到来,连惊梳苒都没有察觉到,仅凭这一点,就能确定,男子的实力已不是刚才那人能相比。
“没错。”隔着数步的距离,惊梳苒回道。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妹妹?”那男子负手而立,反问道。
惊梳苒有些意外地端详了一番面前的男子。他看上去应该二十上下,但还没有行冠礼,一把细长的文剑佩在身侧,剑柄上悬着的剑穗的确是书家子弟的象征。
结合他的言语,惊梳苒很快就推断出来,他便是书心亘偶尔会与她谈论的书家大少爷,书攸。
“莫非是……攸哥哥?”
面前的男子也一顿,三步做两步上前,“我听说过祖父有在龙神殿替一位老友抚养孙女,难不成,那孙女就是你?真有这等巧事?”
“心亘爷爷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书家未来的顶梁柱,年纪轻轻就已上任吏治部郎中。”惊梳苒道。
“承蒙他老人家厚望,也不算给他老人家丢脸吧。”书攸抚上身侧的剑柄,暖暖一笑,“倒是我更意外,原来祖父口中常常念叨的梳苒妹妹竟然已经这般亭亭玉立。而且,身手不凡。”
“攸哥哥谬赞了……”
“祖父常常说,希望你我二人也能熟识,最好是形同亲兄妹。我书家行事,向来是有始有终。既然如此,那身为兄长,我就替你做主,了了今天这桩和任家少爷的磕碰。”
远处,那任家少爷任平已经缓过了劲,慢慢站了起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顿时显露出惊恐之色。
“听他们说,刚刚那女子,是龙神殿殿主代为抚养的孙女,而且是养在龙神殿?”他问了问一旁的人,再三确认。
在得到确认之后,他顿时面如死灰,仿佛闯了惊天大祸。
“……任平是任家的三少爷,小时候一直就是我的跟班,虽然是个没正形的纨绔,但本性不坏,梳苒你刚才已经惩戒一番,我想他应该也长了记性……”
看到书攸带着惊梳苒向自己走来,他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了上去,当场跪伏在地,对着惊梳苒便是一通哭诉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娘娘驾临。任平该死,娘娘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看在任家三代人为瑞辰尽忠的份上,您就饶了任家吧……”
惊梳苒是万万没有想到任平会是这个反应,在惊讶之中,她竟忘了让跪在地上的任平起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惊梳苒紧蹙眉头。
一旁知晓其中内幕的婢女赶忙拉住书攸,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而后书攸也恍然。
“任平恳请娘娘……”地上,任平正要开口回答,却被书攸一把拉起,捂住了嘴。
“你要再敢乱喊,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书攸凑在他耳边厉声道。
任平浑身一软,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说话,最后万千纠结化作两行泪水。此刻,如果他能反悔,宁可自己今天没有踏进这倚梅园,不,是宁可自己的父亲没有建好这倚梅园。
书攸满脸堆笑地看向惊梳苒,“梳苒,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乱喊乱叫的。看在他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那任平像是明白了什么,赶忙抱住书攸,装作痴呆地喊了两声“娘娘”,以配合着他刚才的言论。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书攸笑着道。
看着两人滑稽的样子,惊梳苒却笑不起来,她疑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答到:“自然不会再计较。”
说罢,她便行了个礼,带着小桃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