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太原太守府。
坐在主位上的臧旻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臧旻的儿子臧洪说道:父亲,此战张杨军临阵退却,致使我们左路暴露在休屠单于的兵峰之下,如不是丁原率军突破休屠单于中军,我们恐怕都回不来了!
臧旻身心俱疲,自己筹备了许久的进攻,谁知道,大战刚刚开始,张杨率军退却三十里,被休屠单于现破绽,全军猛攻自己的侧翼,自己一万人马被休屠单于包围,自己以为必死于此了。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丁原率军赶到,他手下的一员猛将一马当先,率领百骑,逆向杀穿了休屠的中军,迫使休屠单于撤围而逃,虽然名义上是一场胜利,可是一万兵马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只能尽快撤离战场,休屠单于仍然占据着平陶附近。
战略目的没有达到,而且还损失了八千多兵马,此战只有丁原立功了,可是他手下兵马也不多,已经撤退到上党去了。如今,太原郡门户大开,离石附近还有几千羌渠单于的兵马,如果他们一旦合兵一处,来取晋阳,那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董昭!命令全郡百姓,军民立刻退入晋阳城,立刻征召所有民夫,加高加固城墙,无论如何,全都不准休息,一定要在敌人来之前做好防守准备!
臧洪上前道:父亲,不但如此,还要立刻向朝廷汇报这里的情况,要求附近的郡县都立刻率军朝着晋阳汇合啊!
臧旻摇摇头,如今鲜卑在外,雁门、朔方自己都捉襟见肘,中山、常山等地,饿殍遍地,西河、上党、河内处处都是匈奴人,各地郡守守土有责,谁还会愿意分出自己的兵马来守护这晋阳城。
还是为父大意了,我没有想到这张杨居然如何胆怯,未战先怯,只是我太原八千余儿郎啊!臧旻痛苦道。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着急地找来董昭问道,那从幽州来的刘镇呢?臧旻问道。
先前斥候已经将大人命令他攻打离石的消息告诉刘镇,只是如今三日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消息!
刘镇单独面对的羌渠单于,如果他现在能够挡住羌渠单于东进,那对于晋阳来说,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休屠单于现在没有足够的兵力攻打晋阳,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离石的羌渠单于。
臧旻有些慌乱,或许自己不应该把离石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刘镇。
毕竟自己和刘镇也只是一面之交而已。
派人去打探,要尽快知道他们的消息!
是!
西河郡,离石城。
古什戈是南匈奴羌渠部落的一个小领主,自己本次受到羌渠部落的征召带来了自己部落里的五百人。
这个古什戈虽然是个匈奴人,但是他却完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汉通。
他是少有的在自己部落里面建立房屋的匈奴人。
只因为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进贡的父亲去过一次洛阳。
亲眼见到那些城市的繁华,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人的礼仪,见识到了大汉王朝的威严,从此自己疯狂痴迷上了大汉文化。
所以,自己的部落在羌渠单于面前反而像是一个异类,自己的族群也是异类。
他最喜欢的是汉朝的瓷器、茶叶和步摇冠。
所以,羌渠部落的人都瞧不上这个喜欢汉族文化的领,觉得他完全没有匈奴人的霸气。
可是古什戈却完全不在乎,他经常乔装打扮到汉朝,经常和汉族人经商,自己还专门请了一个汉族的教书先生做为自己的“军师”。
军师,你说他们这一次去攻打晋阳和休屠部落能成功么?古什戈坐着上位,问着他“恭敬邀请”而来的军师。
这“军师”的名字叫张泽,本是北地郡一个县的教书先生,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被这个匈奴人完全改变。
张泽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师出无名,如今羌渠单于撕毁盟约袭击休屠单于这是不仁,以野蛮之师突袭王者之师,攻打晋阳这是不忠,屠杀城内百姓,这是不义,如此说来,这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之举,必然会失败!
对呀!先生,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大汉的军队那么多,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万一来找我麻烦怎么办,不行,这该死的羌渠单于,我得赶紧跑。
古什戈越想越不对劲,这个羌渠单于自己领着一一大堆人去汉朝干劫掠的勾当,却把自己留在这儿,自己一点好处没有捞到,最后要是汉朝出兵,攻打他们在河套地区的草原怎么办,越想越不对劲,古什戈下定了决心!~快跑!
古什戈不是一个主战派,他知道,匈奴人和汉族人打仗,最多只能取得短时间的胜利,根本没办法取得长时间的胜利。
离石城,自从羌渠单于率军出以后,整个离石城已经陷入了一股松弛的状态,就在刚刚,古什戈已经下达了立即撤退的指令,所有的士兵正在打包城内的财物和粮食。
一个匈奴士兵走进了一间屋子,他无意中现这里有一条密道,因此他在这里藏了很多自己这次抢劫来的财物。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那遮盖着的杂物,盘算着这次回去要再买一百头牛。
突然,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沙哑着不出任何声音,嘴里只剩下嘶嘶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就瘫软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