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野更加不依不饶,“闻晰,看着我说,不然很没诚意。”
闻晰告诉自己,又不是什么青春期小男孩,老夫老夫了,有什么可别扭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踹了路星野一脚,“去做早饭。”
显然,路星野非常受用,乐呵呵地起床了,还叮嘱闻晰再眯会,他做好饭再起床。
不能逼太紧。
不要太着急。
路星野眼睛里迸发着不一样的神采,幸福得飘飘然。
一切比他预想的还要好,没了师生身份的限制,闻晰更能对他袒露真实的自己。
也许这一生就这一次机会,能让他对闻晰的爱得见天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
路星野陪闻晰吃完早餐,美滋滋地在厨房洗碗。手机突然响起,路星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水流开到最大。
“喂。”
“路总,闻楚陷入重度昏迷,闻家人正在赶往闻先生的教师公寓,我估计,他们在公寓里找不到人的话,会直接来您家。”助手快速说明了前因后果。
路星野沉默片刻,“好。”
“需要我过去吗?”助理问。
“不用,你来学院路这边看着,禁止任何人拜访。”
路星野把料理台擦干净,一次性毛巾扔进垃圾桶。面色纠结地走出去。
闻晰正在矮几旁看资料,见他过来便问,“怎么了?”
路星野为难道:“闻晰,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有点急。”
“是公司有事情吗?”闻晰放下笔,“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
“可是你这么不方便。。。。。。”
“快去吧。你早就该回公司了。”
路星野叹了口气,“那我走了,你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出了家门,路星野脸立刻沉下去,到地下车库,目不斜视走过阿斯顿马丁,长腿一迈,跨坐在黑绿色摩托上,风一般冲出去。
闻晰的教师公寓是江大为特级教授配备,离学院路不远。他赶到时,闻家人的车刚进小区。
他认得那辆车。前些年,闻楚经常坐着那两宝马X7来江大找闻晰,他无数次眼睁睁看着闻楚喊着哥哥,向闻晰奔去。
闻晰训他,当心摔跤,
可那训斥里哪有责备的味道。
路星野突然加速,在拐弯处擦着闻家车过去,车子紧急转弯,车轮压上绿化带边缘,车身狠狠往前怼了一下
啊-啊——
车内传来闻母的尖叫。
路星野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楼,比闻家人早到一步。闻母按门铃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看闻楚的照片。
照片就在茶几上,后面字迹新鲜,写着「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闻楚站在宁城大学标志性建筑生物物理系教学楼下,拿着市级比赛冠军的玻璃奖牌,阳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不知道闻晰看到照片时在想什么。
是为他疼爱的弟弟感到骄傲,还是害怕他阻止不了闻楚在病态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路星野看了一会儿,平静起身,再次厨房,打开燃气灶,看着照片烧得卷曲发黑落入垃圾桶。
啪!啪!啪!
外面已经从按门铃变成了拍门,声音大得可以判定为扰民,路星野才拍拍手,前去开门。
“叫闻晰出来。”闻母侧着身子站,仿佛看这屋子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睛。
路星野比他高了一大截,斜睨着她,漫不经心地问:“凭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闻母就要越过路星野往里走。
路星野抬腿,蹬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子把门口堵了个严实,“别踩着他的地界,嫌脏。”
“你!”
闻母显然没有和路星野这样狂妄不得体的人对峙过,一时说不出话来,又端着架子不肯放下,“乡下来的野小子,我不和你计较,让闻晰出来。”
“你是老年痴呆还是更年期犯了有健忘症?我问你,凭什么?”路星野气定神闲,嘴上一个词儿比一个词儿难听。
闻母瞪大了眼睛。这些天在医院点灯熬油地照顾闻楚,鱼尾纹眼袋都因这个动作更加明显。
路星野列举的几种病倒是很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凭什么?凭我养大了他!”闻母口不择言,“他弟弟为了保护他在医院昏迷不醒,这个白眼狼躲着藏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