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白影从房顶迅速落了下,刚好站在谢安的对面,谢安吓得连退几步,一脸余惊未定地看着白玉堂,问他是谁。
“这位谢兄弟,你父亲去了,大家都觉得可惜,同情你,也愿意帮忙,尽些绵薄之力。可是说句不中听的话,谁也不能因为他的死,连日子都不过了,都跟着他死吧。你好端端不在家里守孝,跑到这里说这些话酸人做什么!”
“别说你父亲就是个厨子,就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皇亲贵族去了,开封府平常什么样照是什么样,大家也都要吃饭穿衣讨生活。”白玉堂在房顶听了半天,早就觉得谢安有点无理取闹。要不是因为他有个死去的父亲,搁在往常,白玉堂必会举刀就砍了这厮。
“你……你……”谢安嘴唇白了。
“少来这套‘你弱你有理’说辞,他们心善,我可不,我这把刀更是冷得无情。”白玉堂说着就将刀出了鞘,露出的一截刀被光照得闪闪发亮,一看就是把销铁如泥快到不行的好刀。
谢安:“你们开封府竟……”
“他不是我们开封府的人。”展昭纠正道,生怕这个谢安再拿开封府的什么‘把柄’闹起来。
“我也没说让你们跟着死,”谢安听说白玉堂不是开封府的人,反而不那么怕了,只要开封府的人‘君
子’,那他就不会在此受到什么伤害,“我只是说我父亲不能就这么白死了,你们不能不惦记他。”
“什么不惦记?噢,是怪赵兄弟刚刚跟你说完名字之后没认你?可笑,他才来这做厨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父亲的名字?那是你父亲,不是他父亲。时至今日,你若还想追责,去找开封府,找厨子下挑战信是什么意思。我看你这人有些奇怪,磨磨唧唧说些有的没的,何不坦白说明,你今天来到底为了什么?”白玉堂对这个谢安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白少侠。”
展昭喊了白玉堂一声,本意希望这件事不要闹大为好。他谢过白玉堂抱不平,但还是请他把这件事交给开封府处理。
“行啊,只要不惹到我兄弟,我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白玉堂冷笑一声,走到赵寒烟身边,问她桂花糕可好了。
赵寒烟愣了下,想起自己跟她允诺过桂花糕,笑着解释,“还没得空做呢。”
“我是怕你忘了才回来提醒,没想到遇见这种人。”白玉堂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一眼谢安,然后对赵寒烟挥手道别,转即去了。
有时这种简单粗暴点也挺好,特别是在对付无赖的时候,解气。
赵寒烟眼含笑地目送白玉堂,回头再看谢安的时候,阴下了脸,转换之快,反差之巨大,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她就是在很明确地表示她不待见谢安。
赵寒烟把菇和白萝
卜切碎,都放进豆腐盆里搅拌,她尝了一口,觉得咸味不够,又加点盐。再磕入三个鸡蛋,继续搅拌。
谢安刚从白玉堂的威胁中缓了神儿出来,看见赵寒烟用筷子搅和那盆碎豆腐,立刻嫌弃地皱起眉头。
谢安心声:这厨子要干什么?和了一盆猪食一样的东西给人吃?啊,对对对,太好了,这书生厨子做东西当然会难看难吃,那我就正有理由留下来。我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开封府给我爹的那些安葬费。都被我赌钱输光了,为怕追债才要来这躲灾难。
猪食……
赵寒烟瞪向谢安,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出。
“有什么想法就说,下挑战信的目的是要和我比试?那直说就是,不必拿已故的人作说辞。好生想想,你九泉之下的父亲若知道你的所为,会不会寒心。”
展昭在旁听的莫名其妙,怀疑地打量谢安,总觉得哪里不对。谢安肯定有问题。不过赵兄弟还真生气了,指责谢安的时候,说什么谢安的做法他父亲会寒心,这好像没什么依据。
“我做错什么了,我父亲要寒心?我就是为了不辜负我父亲,才要试试你配不配接任他的位置。”谢安心虚地转转眼珠子,‘冠冕堂皇’地解释道。
“我是否能接任你父亲厨子的位置,是开封府决定,而不是你。”
谢安冷笑嘲讽:“怕了是么,不敢和我比?把菜做的跟猪食一样!”
“谢安,你这话说的过
分了!”展昭不悦道,“请你出去,开封府是官家地方,有很多要务需要处理,勿要添乱。”
“我这叫添乱?你们害我父亲死了,这乱大不大,我找谁说理去!”
“搞清楚,你父亲是被犯人所杀,不是我们开封府任何人!”展昭也火了,这谢安简直就是个无赖,根本不可理喻。
展昭立刻就要赶他走,谢安见他一动,就立刻趴在地上大叫,大喊开封府欺负人,冤枉之类的话。
“这是怎么了?”
公孙策本是见展昭去找了赵寒烟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以为他二人就案子的事讨论不休,正好他此刻闲就自己过来瞧瞧,结果地方还没到,就听见厨房有人喊闹。公孙策从夹道过来后,见到在地上打滚儿谢安,更感疑惑。
公孙策随后得知经过之后,打量了一番谢安,“当初你父亲的死,开封府已经做足了赔偿,也十分道歉。这事已经过去近半年来,你此刻来若还是揪着往事不放,是否不太合适?小兄弟,开封府虽讲公正,为百姓说话,可并不好欺负。这每天东京城的案子花样百出,我们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最后不都是收拾服帖了?”
公孙策的话柔中带棒,意思理解谢安,但谢安最好也不要闹,他们都不是吃素的。
谢安闻言,老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