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云嘉答不上来。
喜欢他的感觉自然是强烈的,但要具体去说自己是因何而喜欢,仿佛很难将这份感情归到性格好、皮相佳、能力出众这类生硬固定的特点里。
此刻,云嘉却有种通悟之感,甚至想在这个不太适宜的场合回头抱一抱他。
她生来耀眼,从不缺人恋慕。
旁人多是赞叹她的富丽,只有庄在,珍爱她的顽桀。
外头起了大风,出超市时,云嘉被迎面的冷风吹得瑟缩,庄在用风衣外套裹
住她,带着她快步上车。
天气预报显示今夜有雨。
刚到家门前,几滴雨滴刮在了挡风玻璃上,风势汹汹,整个园区的绿植都摧枯拉朽地哗啦响着。
下车时,一道闷雷裂天似的轰隆一响,云嘉刚踩下地面,还没站稳,被吓了一跳。
庄在手臂护住她,掌心在她后背轻抚:“怕打雷?()”
云嘉点点头,说有点。
锁了车,车钥匙放进衣兜,庄在一手提着超市的马夹袋,另一手牵住云嘉,说:没事,有我呢。?()”
将购回的食材都分类塞进冰箱,庄在洗了手,垂眼看着腰间紧紧环住的一双手臂,从进门后便这样寸步不离地抱着他。
庄在甩了甩手指尖的水珠,抽纸来擦,头疼一笑道:“你这样,我们待会儿不好上楼。”
那双手臂收得更紧,好似任性表示不要跟他分开。
庄在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同她商量:“换我抱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
云嘉便察觉自己双脚腾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起。
上了楼,庄在问她:“去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
云嘉搂着他脖颈,俏皮道:“你的床没有我的床舒服。”
这倒是真的,谁的床也没有云嘉的床舒服,庄在唇角微弯:“没办法,谁让你是豌豆公主。”
云嘉握拳砸他的肩膀,气愤道:“还说不是觉得我娇气,你又说我是豌豆公主。”
用脚抵开房门,庄在走进云嘉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随后他并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倾覆下来的动作,吻在她脖子间。
云嘉手指划过真丝的床单表面,天花板上的流苏灯将万千光芒折射进她的眼睛里,她微微抻着肩颈,能感觉到脖颈处有小块的皮肉酥酥麻麻地被人吮吻着。
过了少时,他结束动作,代替那些光芒占据云嘉的视线,手指轻抚着说:“随便弄一下,就有一个印子,还说不是豌豆公主?”
云嘉这才后知后觉,将掌心按到脖颈处。
房间里只剩一盏昏黄小灯,夜雨未歇,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静静听着窗外的声响,有种整个世界都在被潮水漫漶的错觉,只有此间方寸,是安全的岛屿。
云嘉将耳朵贴近庄在的胸口。
他的心跳同夜雨类似,仿佛也在积水涨潮。
夜晚的安静和外头的噪音形成对比,而人的身体因陷入情事而柔软轻盈。
饱胀的热度被塞进狭暗的潮湿空间,在进退之间编织难舍难分的快乐。
他将云嘉抱着坐起来。
她自身的重量带着她深陷,她不适应地按住庄在的肩,企图为自己寻找一点缓冲,被撑得太开了,而接下来次次毫无保留的送进,让云嘉整个腰脊都扭起来。
两人的力量悬殊,她的那点挣扎在他的动作之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她结束得也比往常更快。
微微脱力地靠在庄在肩头,感受他的后续。
直到所有动静都歇下来,外头的淅沥雨声仿佛更清晰了。
清洗完,回到床上。
他们相拥着听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云嘉嗓子微微发哑,一开口,像干燥柔软的布料在耳边摩擦出的声音,她问庄在:“高中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跟我谈恋爱?”
“没有。”
云嘉问:“一点点也没有吗?”
庄在一时无言。
有些感觉很难通过语言表述,一件完全不抱希望的事也可能在心里有过烛火般转瞬即逝的微弱期待。
静谧昏暗的房间里,过了良久,庄在才出声说:“有些瞬间,难免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比如,走路撞到山,过河掉进水里,比如跟你恋爱。”
是非常被动的小概率事件。
偶尔会想到,但潜意识又会告诉自己,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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