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想不通的,如今再见到学生时期的钟乐,傅延朝才顿悟,自己会弯实属正常。
他望着钟乐有些出神,随后干咽了一下喉咙,故作淡然,“医生不是说了你有点贫血跟营养不良。”
傅延朝指了指他面前的白粥还有馒头,“光吃这些怎么行?”
这两天,钟乐已经清楚明白,像傅延朝这样的身份,与自己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
钟乐下意识抗拒,结果傅延朝却说:“你现在这样,都是我的责任。”
这一说,钟乐有点蒙了,傅延朝面不改色,“不是我引起的误会,你也不会去医院。”
如果真是误会,那傅延朝这理由其实怪牵强的。
钟乐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傅延朝却催促道:“快点吃了,我陪你去找班主任。”
学校里的同学几乎都认识傅延朝,两人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旁边同学的侧目,钟乐很不习惯这样被观望。
他拗不过傅延朝,最后吃了傅延朝带来的早餐。
家庭的不幸,导致钟乐的青春期更加敏感自卑,身后没人给兜底,容不得犯一点错,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却不太想去惹事。
班主任倒是没想到傅延朝会跟着钟乐一起来,而且表现得比钟乐更加气愤。
钟乐站在他旁边,拉了拉傅延朝的衣摆,企图让他冷静一点。
班主任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钟乐被打了,还是傅延朝被打,看着极度反常的傅延朝,挺摸不着头脑的。
他安抚好钟乐,又夸赞了傅延朝两句,并道:“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而周末两天,傅延朝一到饭点就出现在钟乐面前,不让钟乐吃食堂,从家里带来热乎的饭菜,守着钟乐,宛如甩不开的牛皮糖。
但他的善意,让钟乐惶恐,但凡让他别来,傅延朝就搬出班主任那句“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来搪塞。
傅延朝不似前几日那样偏执跋扈,钟乐也渐渐觉得,或许自己太肤浅了,傅延朝这人只是第一眼看着比较凶罢了,他不是纨绔不讲理的富家子弟。
钟乐不再如最初那般抗拒,他很礼貌地问傅延朝这两天的伙食费要多少钱,傅延朝哪能不知道他生活多拮据。
“不用钱,我家总是一个人在,保姆每次都做多。”傅延朝顺带卖了个惨,果然见钟乐的表情有所动容,还问了句:“你家就你一个人?”
傅延朝深深叹了口气,故作可怜,“爸妈很忙,很少在家。”
傅延朝又说:“这两天跟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以后中午就别去食堂,跟我一起吃饭吧。”
钟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仰头轻声问:“傅延朝,为什么?”
“如果是我身体的原因,医生说了只是一点皮外伤,过些天就会好。”钟乐缓缓道:“至于其他的,若不是你带我去检查,也不会现。”
他缓缓道来,看向傅延朝的眼神,突然让傅延朝想起前世的钟乐也这样。
他性格过于敏感,小时候大概没感受过什么好意,又没少被欺负,总是天真中带着警惕。
一旦现别人对自己的善意后,便想着加倍去奉还,傅延朝有时也在想,或许这也是钟乐后面为什么会患上抑郁症的原因之一。
在他离世的前两年,那时傅延朝已经很久没有跟他生过冲突了,对他越来越有耐心,也对他越来越好。
依稀记得有个深夜,房中弥漫着未散的旖旎,傅延朝梢湿润,身上还有汗珠,钟乐躺在他身边还没睡着,傅延朝心都软成一片,揉了揉他的耳垂,温存之际问他,“要喝水吗?”
钟乐侧躺在床上,连手指都无力,脸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跟胸口,眼神却迷茫透着忧郁,并不回答他的话。
原本火热的空气渐渐冷了下来,傅延朝问:“钟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尽力改变了,想心平气和坐下来跟钟乐好好聊聊,若是钟乐觉得自己对他不好,傅延朝可以顺着他继续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