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突然开了口,却令她心头一紧,“我可有做什么逾越之举?”
黎夕妤闻之,头脑蓦然一热,脸颊在一瞬间变得滚烫。
她想起夜里他全身冰凉,她便将自己的衣物脱下,并且与他相拥,供他取暖……
甚至,他的大掌扣在她裸露的背上,整整……一个时辰?
如此这般……可算是逾越?
“呃……”黎夕妤的目光转了转,不敢再去看他,却道,“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
“那便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他道。
“恩,好。”黎夕妤轻声应下,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曾转身。
而对面的司空堇宥,竟也不曾转身。
她的目光瞥向他的胸膛,看得出了神。
“到得蛮州后,你便无须再掩面了。”突然,他又开了口。
“恩,好。”她仍旧轻声应下。
“夕妤,谢谢你。”
“……啊?”
“……”
夕妤……
他方才唤她……夕妤?
翌日。
阳光甚好。
黎夕妤与司空堇宥起了个大早,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洞。
司空堇宥的面色已大有好转,看来那茜草,当真效用不浅。
只见他将手指放在唇边,而后用力一吹,一道响亮的哨音便传了出去。
随后,便闻一道马嘶声自远处响起,竺商君似是在回应着司空堇宥的呼唤。
不一会儿,竺商君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不愧是司空堇宥的马儿,太过通灵,太过聪慧,能够在主人身陷危难时两度搭救,实在令人惊叹!
黎夕妤怔怔地望着它,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陌央。
她相信,待日后陌央长大了,也定会如同竺商君这般,聪慧护主。
她正思索间,司空堇宥却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带着她上了马。
骏马奔驰,向着蛮州的方向,一路而去。
他们已与大军分散了两日,眼下也不知相距有多远。
黎夕妤脸上用来乔装的物事早已褪去,此番露出本来面目,虽有些污渍,却不失明媚。
这两日来,她几乎时刻都与司空堇宥处在一起,这个人于她而言,已不仅仅是恩人。
可她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不抛弃她,她便愿意永远跟随。
竺商君不愧是千里良驹,这日到了酉时,视线中便出现了泱泱大军的影。
“将军回来了!是将军回来了!”
黎夕妤听见有人惊叫出声,而后整个大军便齐齐停住了步子。
竺商君一路奔至队伍最前方,方才停住。
随后,闻人贞、闻人玥以及史华容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几张熟悉的面孔,黎夕妤终是安了心。
随后,一匹毛色光泽的小马驹跑了来,抬起脑袋蹭着她的手指。
黎夕妤反手抚摸着陌央的毛发,只觉两日不见,她的陌央似是长大了。
二人还未下马,便见司空文仕已自车中走出,正殷切地望着他们。
“爹,害您担心了,孩儿不孝。”司空堇宥立即翻身下马,却蓦然单膝跪地,跪在司空文仕的脚下。
黎夕妤见状,也立即下了马,学着司空堇宥的模样,也单膝跪地,却道,“伯父,都怨我,是我害了少爷,害得他受了重伤。”
“少爷受伤了?”
“将军受伤了?”
一时间,闻人兄妹与史华容齐齐出声,惊异地问。
待司空文仕将二人扶起后,几人注意到他们衣物上的血迹,便各个神色大变。
闻人贞立即转身去寻军医,史华容则双眉紧锁,看似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