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看着他不语。
蒋屹等了一会儿,继续说:“还是跟我有关?那你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抱抱你,亲亲你,反驳你或者,安慰你。”
里间连灯都没有,杜庭政能看清他每一根上翘的纤长眼睫,还有眼睛里的窗光。
他送的花近在咫尺,散发着清爽凛冽的寒露味道。
他已经在安慰他了。
杜庭政沉默了足够久的时间。
他尝试着蜷缩手指,能动。
脚尖也没有传来麻木的感觉,看来蒋屹没在牛奶里面下药。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嘴上认可蒋屹说的‘会回家’,心里可能并不信。
所以他没有赶去验证,在茶水间里从天亮坐到天黑。
他等人告诉他,蒋屹又走了。这段时间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安抚他,答应他求婚,与他的缠绵,说‘不后悔’,都是镜花水月,只为了再一次的逃离奠定基础。
直到他刚刚推开茶水间的门,一颗轻慢跳动的心脏才尘埃落定似的回到胸膛里,逐渐恢复往日速率。
蒋屹往前俯身,挨到他的腿,伸手顺着那小腿一路滑到脚踝,揉捏那跟腱上的伤疤。
杜庭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放在腿上的大捧鲜花阻隔了一部分视线,他看不到蒋屹衣服上的第二颗扣子。
随即他伸手将蒋屹拉得更近,拽到了自己身上。
他紧紧抱着他,先是理解了什么是失而复得,而后学会了心甘情愿,又无师自通什么是弥足深陷,。
摇椅反复晃动,几下之后缓缓停止,但蒋屹仍有踩空的眩晕感。
他趴在宽阔有力的胸膛上,叹了口气,鼻尖抬起时蹭到了杜庭政的下颌:“有没有想我?”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杜庭政愣了一下,蒋屹提醒道:“说话。”
杜庭政回过神,也直白地回答:“一直在想。”
蒋屹满意了,唇在他颈侧亲昵地蹭了蹭。
他讲话比平时多了些含糊的鼻音,语速也稍慢:“六月十号,我会买票,坐车,去机场,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坐波音777飞往伦敦。”
呼
吸被圈在这一小片地方,耳畔,脖颈,侧颊都被波及到。
“你想去,”杜庭政意识不到他的声音在发颤,跟电话里一样,“随时可以去。”
蒋屹说:“如果你也想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杜庭政的呼吸猛地一顿,过了一会儿另外半口气才被他彻底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