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拿著有些辛苦,宋知費力地抬起左手。
他的手並沒有骨折,只是有些軟組織挫傷,為了讓他不亂動醫生才將他的手固定。
此刻宋知也只能忍著疼,用左手費力地調焦。
通過不斷的調焦,對面建築的距離在不斷地拉近、拉近……直到某一刻,原本只能大致看見輪廓的建築,在鏡頭前放大得能看清對面陽台上擺放的綠植和窗簾的花紋,近得就像就在眼前一樣。
宋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鏡頭裡將目光探了進去。
簾後一閃而過的清瘦身影,驚得宋知差點失手將相機摔下去。
宋知趕忙挪開眼不敢再看,呼吸全是幹了壞事後的慌亂、急促,耳根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
原來、原來……顧琰清就住在他對面那棟樓的房子裡,連樓層都一模一樣。
宋知心跳急促,手心裡都微微滲出了汗。
剛剛利用鏡頭偷窺顧琰清的行為,讓他心裡止不住地發虛。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搞這種小偷小摸的動作,哪怕對面人可能根本就發現不了,但宋知還是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羞恥感。
原身在跟蹤顧琰清這件事上,真的是挖空了心思啊……難怪,難怪非要買下這裡。
不難想像,他平時就是這樣站在這裡偷窺顧琰清的。
宋知咬著牙,心裡十分的不齒。可一想到現在自己頂替了原身,並且為了保命,還要繼續維持對方的變態跟蹤狂人設,內心就非常的崩潰。
難道自己以後真的就要在這變態人設上一去不復返了嗎?
宋知想到以後這樣的事情可能會越來越多,瞬間就兩眼一黑。
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
可是,可是……現實似乎容不得他拒絕。
宋知內心不斷地天人交戰。
然而左臂強烈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要「遵從人設」。
宋知抿了抿唇,迫於生命的威脅,還是不得不舉起了相機。
心神極度混亂的他,看到的畫面都沒有入腦。
只是眼前視線忽然被遮擋,宋知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對面拉上了帘子。
對此,宋知反倒是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只以為是巧合,卻不知道的是,對面的人在拉上窗簾時,在窗簾閉合的最後一刻,視線似是不經意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