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风看穿他的心思,但笑不语。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云念回过头,看向周行砚,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什么是谈情说爱。”
周逸风抚掌大笑,睨了周行砚一眼,竟是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味道,洋洋得意道:“听到了吧,借口找得也要像样一些,那话你自己信吗。”
周行砚本打算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不和周逸风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起口舌之争,哼了声,朝云念身旁走过去。
云念像是被提醒着想起很多,这时候又悠悠地来了一句:“我知道得可多了,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周行砚既想听他说说他到底懂了什么,又怕他乱说,干脆捂上他的嘴。
云念把他的手推开,瞪他一眼,“捂我嘴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懂!”
周行砚迎着在场男女老少的视线扫视一圈,镇定自若建议道:“你可以私下里慢慢说给我听,现在就不用了。”
周逸风看够热闹,让几个小孩儿自己玩,和登门拜访的老相识们另寻了个僻静地方谈话。
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是个家庭不睦的孤寡老人,他喊上周行砚陪同。
这种谈话自然不可能是闲话家常,周行砚很给面子地听了片刻,满脑子都是云念和那几个男孩女孩在一起玩得怎么样了,既担心相处得不好,又担心相处得太好,回头把他这个“哥哥”都给抛到脑后。
他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问了佣人云念的位置。
云念没乱跑,乖乖坐在客厅里和朋友们尝新烤好的小点心,不知道听到对面几个人说了什么,忽然笑得特别开心。
对面两人朝周行砚瞥了一眼,匆匆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敢再说。
周行砚走近了些,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一个背对着周行砚的女孩没那么警觉,仍旧在对云念小声感叹:“是啊,你那个哥哥看起来真的好凶,他平时不会骂你吧?”
云念兴致勃勃地听这些人描述出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周行砚,既奇怪又想笑,很诚恳地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连周行砚生气的样子都想象不出来,为什么这些人会觉得周行砚吓人。
“念念。”
周行砚从身后走过来,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几个刚说完周行砚坏话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心虚地望过来,却看见一个眼神专注而温柔的英俊男人,如果不是早就见过,他们不会认为这就是云念那个冷酷吓人的哥哥。
云念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眼底还残存一抹笑意,用眼神询问周行砚有什么事。
周行砚只淡淡扫了其他几人一眼,对刚才听见的对话绝口不提,温声提醒云念:“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云念被他一提醒,确实感觉到了疲累,但又有点不舍得走,望了一眼相处融洽的朋友们,“可我还没有和他们说完话。”
“下次见面再说也行,你今天已经玩得够久,再不休息身体会不舒服。”
男人的语气充满耐心,带着哄劝和宠溺的味道。
几个男孩女孩看得再次愣住。
云念想了想,起身和呆愣中的朋友们告别,和周行砚一起回房间休息。
周行砚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沉默,熟练地给他调整好浴室的水温,将今晚要穿的睡衣放在床边,热好睡前要喝的牛奶……这些琐碎的小事从不缺人来做,但周行砚享受这种两人独处的感觉,到现在家里还是只有他和云念,再多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是一种打扰。
周行砚不喜欢被打扰,如果可以,他想云念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然而这不现实,也很残忍,他舍不得。
云念洗完澡出来,看周行砚站在窗边,走过去和他一起往楼下看,看到客人的车子已经驶出周家大门,想起来那会儿的话,好奇地扭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身边高大的男人,看来看去还是熟悉的模样,大为不解。
周行砚见他光着一双白嫩嫩的脚,头也只胡乱擦了几下,就在屋子里乱跑,轻叹一声,抱起他到床上,帮他擦干净头上的水,又在那双透着寒意的脚腕上警告性地捏了捏,沉声开口:“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云念眨着眼睛看他,问:“你是在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