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连忙伸手去抢,对方像一堵巍峨的高山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
“还给我。”
周行砚将东西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又将定做好的那块小蛋糕放在他面前。
他对蛋糕视若无睹,执着地伸出手:“把东西还给我。”
周行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乖巧坐在沙上仰脸看向站立在面前的男人,不满道:“我太热了!”
周行砚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下,口中问道:“真的有那么怕热?”
他猝不及防地倒在身后的沙上,诧异地质问:“推我干嘛!”
他气哼哼地往起爬,周行砚抬起一条腿跪上沙边缘,拦住他离开的路,将他又推回沙上躺着,俯身凑近,熟练地解他身上单薄睡衣的扣子。
“既然怕热,那就都脱了吧。”
眼前的场景被这具身体挡住以后,云念留意到他身上的狼狈,肩头湿了一大片,未干的雨水沿着脸颊滑落,头也带着湿气,碎凌乱地垂落在额前,在整洁干燥的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他任由云念打量,将云念的上衣解开,又摸向那柔软的腰腹。
随着动作,一滴水珠从尖滴落,砸在云念脸上,云念一惊,莫名生出被亵玩的恼意,扬手冲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周行砚受下这不痛不痒的一掌,将他双手压向头顶,呢喃似的问:“不想脱吗?”
那双眼睛藏在凌乱丝后面,冷静地射出凛冽阴鸷的光,身上的湿气还在扩散,脚下的地毯和沙被滴落的雨水洇湿,形成一滩明显的水渍,连空气也变得混乱。
云念忍不住想起恐怖故事里流窜在雨夜里的饥肠辘辘的恶魔,或是野兽,逮住倒霉的猎物生吞活剥饱餐一顿,留下潮湿和血腥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他遍体生寒,瞪大了双眼这不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周行砚,周行砚怎么可能想要吃掉他!
周行砚感到他的身体忽然绷紧,像是一瞬间学会了害怕,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却像是被触到某处开关,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一心要从对方身边逃开。
周行砚略感意外,稍一走神,竟是真的让他找到时机溜走,见了鬼似的飞奔上楼,躲进了房间。
他将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到门后挡住,忙活半天后也不见有人破门而入的迹象,累得够呛,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周行砚没回家,只了几条消息,第三天还是没回。
到了第四天,云念颇感生活无聊,突奇想要去周行砚公司接人。
公司总部大楼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司机要提前通知周行砚,被他制止了,他站在楼下优哉悠哉地踱步,顺便看街道两旁的风景,并不急着进去。
接近饭点,写字楼里的人进进出出来去匆匆,今天似乎有些特别,来来往往的人反复议论同一件事。
云念听他们说起自家老板的年轻有为,惊叹老板对恒永科技的收购手段,顿时明白过来周行砚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了。
恒永科技虽然好几年停滞不前,但靠着前人打下的坚固根基,依然在行业内占着一方霸主地位。
另外,恒永科技几年前不叫恒永,叫亦周,周行砚的周,周行砚父母一手创下的心血,相当于另一个孩子。几年前经历大换血,真正的“生身父母”被迫出走,又不幸在一场出行事故中带着遗憾双双丧命。
就连手机也在刚刚收到数家新闻媒体的消息推送,关于收购方与被收购方之间数年前就存在的渊源被挖掘出来,称这场收购为一场谋划多年的复仇。
这种氛围很微妙,很熟悉,云念记忆一下子全部清晰地涌上来,想起来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怎么认识周行砚的,又是怎么莫名其妙躲过那场死亡,活了一天又一天。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电梯间的出口,外面就是周行砚的办公层,隐约听到有惨叫吵闹的声音。
这种时候应该不太适合和周行砚见面,他转过身,打算悄悄折返回去。
身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边哭边跑,脸上都是血,病急乱投医地朝云念喊救命。
云念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与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对比,这一脸血的男人明明就是刚刚被收购的公司高层,用这篇推文上的话来说,也就是周行砚的复仇对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