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元霜道,“我规培选的精神科。”
陈方旬刚挂上的面具裂开一丝缝隙。
傅长阙暴怒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还是踏上楼梯预备“陪葬”。
齐元霜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落后他半步跟着上楼,和他搭话:“陈助昨晚睡得好吗?”
他的声音散漫自由,陈方旬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沉稳道:“休息得不错,齐医生呢?”
“睡得挺好,梦里还有个长相很有风情的美人和我浪迹天涯。”
陈方旬在第一天见到齐元霜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就知晓他的性格,跳脱,满嘴跑火车也显得不奇怪。
这个火车车还是有点太快了。
他们进了傅长阙所在的卧室,只见傅长阙犹如被困的暴怒雄狮,难掩身上的火气。
面色苍白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倔强地不去看傅长阙。
另一名无辜的家庭医生和两名佣人站在一块,尽可能把身形缩到最小。
“宋清,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有什么资格寻死觅活?”傅长阙怒道。
被称作宋清的男人惨然一笑:“是啊,我不过是替身罢了,那傅总又何必要救我呢?”
傅长阙喘着粗气,怒火中烧,抬手便掐住了宋清的下巴:“协议还没到期,你就想死?别做梦了!”
“傅长阙,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宋清抓着傅长阙的手腕,力道之大,竟是硬生生将傅长阙推开。
鲜血顺着傅长阙的小臂滑落,滴在浅色的被褥上,留下艳红的痕迹。
傅长阙紧紧盯着宋清,然而后者的眼底写满憎恶。
“宋清,你就是死,也别想离开我。”傅长阙近乎偏执道。
陈方旬看得头很大。
房间内仿佛狂风过境,家具残肢随处可见,地面夹杂着不少血迹,活像作案现场。
宋清和傅长阙皆在怒火之中。
“你看吧,我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齐元霜凑到陈方旬身边,小声在他耳边道。
温热的气流刮过耳廓,后背突然麻。陈方旬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和他拉开距离:“情绪太过激动,做事不理智情有可原。”
他说话总是不会留下错处,坚决不给自己留把柄。
齐元霜低笑一声,看向他略有泛红的耳廓。
耳朵还挺敏感。他在心里想。
陈方旬站在原地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傅长阙明显在震怒中,他贸然出声容易被针对,宁可装不存在,等人情绪贫平复后在开口喊人。
然而仍旧被怒火裹挟的傅长阙率先看到了他。
“陈方旬。”他深吸一口气喊道,声音因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些抖,语气却是放缓不少,并不如方才那般冲。
“傅总。”陈方旬道,齐元霜站在他身后,打量他的背影与傅长阙的忍耐。
最后与病床上的宋清对上了视线。
陈方旬沉静地看着傅长阙,傅长阙见他那让人迅冷静清醒的风油精样,总算稍微恢复一点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