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鹏和赵雪晴与李氏将军协调好平江府防务后,便火速奔赴镇江助韩世忠一臂之力。彼时,金国军师哈密蚩接到密报,只等宋军营中火起为号,便率领海鳅大船袭取沿江水寨。
上官剑南和牛皋依计而行,点燃了一座偏营借以迷惑哈密蚩。当晚,一股冲天的烟柱盘旋而上,瞬间便照亮了整个江面。先前潜伏在镇江城内的那几个渔人,见韩世忠的水寨出现了内斗,便立时给哈密蚩发了消息。
哈密蚩收到响箭信号,哈哈大笑。他对随行的兵将说道:“现在宋营正在自相残杀,此时不攻取韩世忠的沿江水寨更待何时?兵士们,给我冲。”
哈密蚩一声令下,十几艘海鳅大船加快航速,飞也似的冲向了韩世忠的水师大寨。此时的大寨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呼喊声,拼杀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混乱中,隐约可见一位胡须飘髯,身着锦红袍子的将官在指挥着局面。哈密蚩知道此人定是韩世忠,他便对手下众将说道:“将士们听着,那个身着红袍的人是韩世忠。不论谁抓到他一律官升三级,赏黄金一万两。”
哈密蚩开出赏格后,金营兵将一个个都疯狂地向前冲。这时韩世忠手下的兵将赶紧划来一只尖底帆船让韩世忠及夫人先上了船。韩彦直见情形不妙,在迅速上船的同时,也让其他的兵将坐船逃走。
霎时间,韩世忠水寨的船只纷纷弃寨,沿着江面向黄天荡方向驶去。哈密蚩在后面穷追不舍,他又哈哈大笑道:“韩世忠兵败如山倒,给我追上去,活捉了他。”
见金兵追了上来,韩世忠在船头挥动帅旗,示意兵士加快划浆,又摆脱哈密蚩的追击。跟在后面的哈密蚩哪能轻易放过韩世忠,他也让舵手猛踩桨轮,催动海鳅大船紧紧追赶。
就这样,韩世忠将哈密蚩的海鳅大船引入了黄天荡。黄天荡形似葫芦口,哈密蚩的船只进来的时候还洲阔水深易于行进,然而越是到里面便越难航行。因为这满是丛生的芦苇,且水下淤泥非常的厚重。像海鳅大船这样吃水很深的船,到了这里只能是面临搁浅的份。
黑夜像挥洒的浓墨,吞噬着四周的一切。哈密蚩伸长脖子,东瞧瞧,西望望,极力搜寻着韩世忠的船队。然而时下除了响彻的风声,哈密蚩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存在。
此刻仿佛陷入迷境的哈密蚩突然慌了神,他感到自己的水师中了韩世忠诱敌深入的计策。想到这里哈密蚩马上下令兵士掉头回转,然而出口处却被很多艘破船堵住了。
正待哈密蚩焦急万分的时候,金兀朮也赶到这里进行增援。韩世忠见他们的船只并行在一处,立时下令弓箭手向其投射火箭。一时间破般周围变成了赤焰火海,金兀朮和哈密蚩见回去的路被韩世忠堵住,只好命令海鳅大船向狭窄的港汊深处驶去。
韩世忠见金兀朮和哈密蚩两人钻进了口袋阵,便在远处喊话道:“金兀朮,这黄天荡的尽头布满淤泥,我又以重兵将出口包围,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为了防止金兀朮逃走,韩世忠命令水兵在出口处布下尖桩铁网,两侧巡江兵士手上皆配有强弓硬弩。金兀朮见韩世忠设机关、布重兵,
欲把金国兵士全部困死在黄天荡里,他不由得连声叹息后,拔剑出鞘准备赴死。
这个时候,哈密蚩拼命握住剑把,他对金兀朮苦劝道:“四狼主,你手持金雀斧所向披靡,为大金国的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这小小的挫折,怎能阻挡你的壮志雄心。”
金兀朮听了哈密蚩的劝说后,渐渐恢复了冷静。然而现实的困境,又将如何解决,他实在是束手无策。哈密蚩告诉金兀朮,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以重利诱惑,不怕找不出能人。
哈密蚩的话让金兀朮顿时有了拨云见日之感,他当即传下将令,晓谕营中各处,重金奖励脱困出险者。
这个消息传开后,已经离开韩世忠大营的虞允文对此事表现出了忧虑。他在返回营寨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傅天鹏。虞允文从怀出取出一封收信和一只锦囊。他告诉傅天鹏,如果韩元帅没有按照他信中的建议去做,那么就请傅天鹏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拆开锦囊。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和赵雪晴辞别虞允文后,直奔韩世忠的大营。这个时候,韩世忠的帅帐内觥筹交错,此间欢乐的声音不断。傅天鹏和赵雪晴进来后,韩世忠冲着他们两人摆摆手,示意其坐下共享胜利喜悦。
傅天鹏想到虞允文的事先嘱托,他片刻不敢耽误,马上将怀中的信交给了韩世忠。韩世忠拆开信一看,信中的内容就是提醒他一定要留心有人为金国效力,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韩世忠看完了信,捋着胡须呵呵笑道:“金兵正是因为不熟悉黄天荡的地形,才中了我的诱敌深入之计。眼下出口被我牵牵扼制,就是外人想帮助他,也是不可能的事。”
傅天鹏见韩世忠并没有采纳虞允文的意见,便和赵雪晴坐了下来,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待营中众将酒酣意阑,尽皆散去的时候。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现在咱们将虞公子的锦囊拆开,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两人打开锦囊后,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待金兀朮逃至牛头山,请在山前左侧密林,伏击金兵。
傅天鹏将纸条销毁后,对赵雪晴说道:“虞公子料事如神,韩元帅果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想必不久金兀朮就可能逃脱,咱们还是按照锦囊的计策,筹备好下一步的行动。”
赵雪晴点了点头,暗暗嘱咐傅天鹏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别人。两人商议一番后,便各自安寝了。
金营这边,金兀朮传下重赏命令后,当晚就有一个瘦削如材的人走了进来,他告诉金兀朮,只要听从他的建议就可以解救全营的兵士脱困。
金兀朮见对方是个宋人,立时圆眼怪眼,要喝令兵士将其推出去斩首。这个人见此情状,立时哈哈大笑。金兀朮怒问道:“你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出来?”
哪里成想,此人又对金兀朮骂道:“你叫兀朮,我看应该改名无珠。有眼无珠。”
听完这话,金营兵士个个面现怒色。然而金兀朮却冲他们摆了摆手,他告诉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人,只要他说的话有道理。非但不杀他,还可以领到一笔巨富。
宋人答复金兀朮,这里人多嘴杂,自己不方便说。金兀朮遂支退左右,只留下哈密蚩一人。这时金兀朮对宋人说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可以实言相告了。”
宋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将它交给了金兀朮。金兀朮看过了信,立刻对宋人以礼相待。原来这个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在韩世忠大营前,欲设计加害傅天鹏和赵雪晴的水师副将王北信。
此人一直听命于秦桧,暗中阻挠北伐大计,并伺机隐害主战派将领。当他得知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韩世忠大营,是传递金人准备攻宋的情况时。王北信因为无法及时与秦桧取得联系,便打算利用自己在兵营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傅天鹏和赵雪晴。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诡计居然被赵雪晴识破。王北信继续留在韩世忠大营,只能是坐以待毙。因此他逃得无影无踪,在暗中随时策动,准备卷土重来。
金兀朮见对方是秦桧的人,心中的戒备陡然消失。他一边与王北信饮酒,一边向他求教逃离此地的方法。
王北信饮了一口酒,慢慢对金兀朮说道:“四狼主,这个黄天荡的尽头满是芦苇,且河道塞满了厚重的淤泥。以致于船只陷于此地寸步难行。”
金兀朮和哈密蚩听完王北信的分析,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金兀朮对王北信说道:“王将军,你所说的话都是事实。这正是我犯愁的原因。”
王北信咧嘴一笑,他告诉金兀朮,只要让兵士们夜以继日挖掘河道淤泥,并不断向前推进,就可以将附近老鹳河的水引来。只要河水注满河道,就可以逃出去。”
金兀朮听了王北信的话后,马上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挖河清淤的事情关乎我军的生死,请你费力劳心,负责监督一事吧。”
哈密蚩向金兀朮领了将令,便向各船征调壮力,准备挖掘河道的事宜。正是“致之死地而后生”,那些被困的金兵拼了命挖河输塞。一夜之间竟开出数百里河道。
随着河道纵深不断延展,老鹳河水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了这里。金兀朮见到眼前的情景,好像久旱禾苗逢甘霖一样的喜悦。他重赏了王北信后,带着残余兵马向牛头山方向奔去。
天亮后,韩世忠发现金兀朮的兵马居然逃出去黄天荡,他的心中懊悔不已。在上书朝廷请旨降责的同时,韩世忠给时在牛头上的岳飞元帅修书一封,请他发兵截击金兀朮。
军情紧急,傅天鹏和赵雪晴又主动请缨,辛劳赶往牛头山拜见岳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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