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顿了顿,面带期许看着贾诩:“我父盼先生已久,先生何不随我同往?”
贾诩摇头:“我为天子臣,天子在此,不可离去。”
张绣闻言叹息:“如此,还望先生保重。”
送走张绣,贾诩停在门口,看着几无人迹的街面,心中却在考虑着后路。
“吾计成矣!”收到李傕邀请的樊稠心情奇佳,叫来司马讨论李傕给出的条件,“李傕欲借我二千步卒,如何?”
“二千也太少了些。”司马先是摇头,后是点头,“不过这也说明大司马的确愿意借兵给将军东去。”
“嗯。”樊稠点头,“故而我想要早日定下,能拿多少都算,不跟他争这些。”
司马连忙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还当争取一二,不可立即答应。”
樊稠闻言抚须:“嗯,正该如此!”
黄昏将至,樊稠带着亲卫来到大司马府,李傕竟在门口亲迎。
“哈哈哈!樊公来也!”
樊稠也大笑着上前:“有劳李公相迎!”
两人把臂走进厅堂,酒肉已具,歌舞齐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傕才侧身问樊稠:“我与樊公同掌朝政,公何故弃我而去?”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樊稠情商爆发:“李公于我,可谓信重!说是共掌朝政,可我处处愿唯李公马首是瞻!”
李傕叹息一声:“何至于此啊!你我同为太师部将,相与扶持至于今日……唉!”
樊稠仰头喝干一碗酒:“冀州黑山贼横行,霍乱关东,我欲将兵东出,解李公之忧!”
李傕心里想着关东越乱越好,他怎么会忧虑。
故而心中冷笑,面上却劝道:“黑山贼有数十万众,樊公此去艰险啊!”
樊稠摇头:“只要李公借我精兵五千,除之不难!”
李傕闻言,心头火起。
好啊!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分我的兵马,自己躲出去坐观事变!
想到此处,李傕不再忍耐,将手中酒碗嘭地一声搁到案上,瞪向一旁侍奉的胡封:“还不快给樊公倒酒!?”
樊稠闻言,一边笑着说不必,一边将空酒碗朝案边放去。
“唯!”胡封答应一声,起身拎起酒坛。
此时他心脏剧跳,呼吸沉重。
胡封来到樊稠身旁,抓着酒坛的手颤抖不已,险些导致酒坛摔落!
樊稠见状笑道:“贤侄醉矣!”
李傕没有应声,他死死盯着樊稠。
胡封也没有应声,他站定之后抱着酒坛。
樊稠感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正要开口,突然胡封举起酒坛猛然砸中樊稠的脑袋!
哗啦一声,陶瓷碎裂,酒水四溅!
“啊!”突生变故,见到这一幕的舞女尖叫出声,丝竹声也中断了。
主位的李傕禁不住起身探望。
胡封却管不了那么多!
他一酒坛砸下,立即揪住晕乎的樊稠领口,拖了两步,从自己座位底下摸出一柄短刀。
“死也!”
大吼一声扎入樊稠胸口!
“痛杀我也!”樊稠清醒过来,双目圆睁,反身挣扎。
“死!”胡封死死将短刀摁在樊稠胸口中,短短数息,樊稠终于不再动弹。
他脑袋一歪,布满血丝的双眼瞪成铜铃,似有无尽的怨忿,正对着李傕!
“啊呀!”
李傕禁不住后退一步,被胡床绊倒,手舞足蹈掀翻案几,顿时一片狼藉!
“舅父!”
原本已经脱力的胡封顿时生出力气,连忙上前扶起李傕。
李傕回过神来,不去看樊稠,只是夸赞外甥:“做得好!”
紧接着,他看向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众舞女,面露嫌色,挥手道:“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