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个。”余书缘又说。
“那你想要什么…”
贺云小声问。不,其实他知道答案,从余书缘答应和他一起住在林苑开始,他就知道答案——
“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余书缘抬眼看他,眼神中的纯粹与坦诚一目了然:“不可以吗?”
是,他从来都知道,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余书缘可以舍弃很多东西,因为那些都不是他真正关心的——那些身外之物。余书缘只求一颗真心,这种渴求如此纯粹,以至于很容易令人相信,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他都会贯彻这样的价值观,直到死亡那天。
贺云浑身都麻了,心跳声几乎盖住耳膜,让他听不见其他声音,他再也无法忍受,吸了口气,颤抖着说:“余书缘,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回去干嘛了?”
“干嘛?”
贺云起身,将他拽进怀里抱紧,感受到心跳传递到对方的身体,余书缘的体温几乎要令他灼伤:“我回去跟爸妈说,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我要重新追求你。”
他将头埋进余书缘颈间,不知怎么地就哭了:“我很想知道,我在你眼里有没有长进?以前我老是和你吵架,对不起,这都不是我的本意。”
“嗯。”余书缘轻声应了一下:“我知道啊。”
贺云放开他,想到什么似的,从旁边的抽屉摸索到一副相框,里头是两个人在婚礼上的合照。贺云什么也没有带走,唯独这个相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留。只见照片中的两人身穿白色西服,手捧鲜花亲吻彼此。两人的脸有些潮红,连带着被白色西服衬得更明显,然而贺云觉得这是他此生最接近极致幸福的时刻。
贺云将相框拿给他看:
“你记得吗?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我好想你,没日没夜的想你,我对你说的都是假话。”
贺云拿着相框的手抖动着:
“是不是相爱就一定要那么痛苦呢,我不懂,余书缘,你能懂吗。”
余书缘静静地望着他,眼神如同海洋。他接过那个相框,有些怀念地摩挲上面的照片,轻声说:“我知道。”
贺云全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平静,仿佛提前知道了一切,提前设想过会生什么。贺云低头用手为自己抹了把泪,整理好情绪说:
“我为过去对你做的所有事道歉,余书缘。”
贺云再次倾身抱住他:“我昨天对爸妈说,我有选择你的能力,已经两年了,我有能力爱你。”
余书缘侧过头,皮肤贴在他脸侧,有些凉,他就那么安静地听着,两手安抚似的抱住贺云的背,令贺云颤栗不止。
“你愿意原谅我吗,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再给我一次…”
“贺云,”余书缘还是用那种很轻的语调,像是安抚:“我说了,我从来没有真的生过你的气。”
从来没有真的生气,便也谈不上真的原谅。
余书缘的率直隐藏在最深最深处,被张牙舞爪的外在掩盖,轻易无法察觉,贺云早该明白的。
他浑身一震,随即他放开怀里那人,快步走到公文包前,他不敢犹豫,不敢慢了,一旦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