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马佳氏得意洋洋,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但云莺想起德妃那番评语,心底莫名有点好笑——荣妃若真为侄女儿好,怎么不教教她规矩礼数,一味往下流路上引?靠歪门邪道上位的人,最终也只会被当成玩物弃若敝履。
可见荣妃对马佳氏只有短暂的利用。
云莺不但这么想,还酣畅淋漓地说了出来,看在同窗之谊给对面提个醒。
云华再想不到她是鹦鹉学舌拾人牙慧,还当这厮大智若愚,指桑骂槐敲打自个儿呢,脸上便分外不自在。
马佳氏也变了颜色,“你敢咒我?”
殊不知云莺此话正戳中她心底隐秘地方,荣妃看她年轻水灵才肯举荐,可若哪天她新鲜不再又没生下皇子呢,那她能有什么收场?
云莺谦逊地摇头,“不敢,我只实话实话。”
马佳氏冷道:“无论如何,我的处境总比你好多了,枉费你日日守在永和宫里,却连万岁爷的面都见不着,怕是万岁爷都忘了你这么个人吧!”
难怪要另辟蹊径,到御花园里来丢人现眼。
马佳氏望着那架纹理精细的古琴,嗤笑道:“高山流水才能觅得知音,妹妹的琴艺实在暴殄天物,也只能贻笑大方耳。”
云莺可不惯着,执起一杯茶水就往马佳氏脸上泼去,可巧云华站起来劝架,无巧不巧溅在她身上。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马佳氏满脸幸灾乐祸。
殊不知对面两姊妹求之不得——多亏马佳氏出来帮忙,这件事便做得更自然了。
云莺惊道:“姐姐,你裙子都湿了。”
云华从善如流,“小妹,我这副模样如何能见人?你帮我取一件来罢。”
又叮嘱她,“自己也另换一身,这茶渍沾上了最难清洗。”
云莺忙不迭点头,兴冲冲向翊坤宫跑去。
马佳氏:……怎么感觉这位犯了错还挺高兴似的。
真是个傻子。
云莺才绕过储秀宫,无巧不巧却撞见一副熟悉面孔。
四阿哥诧异看着她,“方才弹琴的是你?”
难怪似曾相识,敢情之前永和宫的琴声也是如此——那般粗糙刺耳,害得他念书都没法专心。
云莺:……人艰不拆。
她可没工夫跟四阿哥歪缠,得赶着忙活终身大事呢,万一五阿哥已经就寝她再闯入,那便成自荐枕席了,迎接她的下场怕是一条白绫。
云莺匆匆打了个千儿,便直奔翊坤宫而去,只留下四阿哥若有所思。
宜妃这个时辰惯例得睡美容觉,只要她小心些,想必不会有人察觉。
云莺沿着角门溜进去,可到廊下却犯起了难,云华说是东面第四间厢房,但她方向感不怎么好,往左数还是往右数来着?
此时再回去问云华已来不及,不管了赌一赌再说,云莺便挑了间看起来较为干净雅致的,侧身推门而入,方便守株待兔,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她先从柜里拿了件半新不旧的旗服好装装样子,还未叠好,便听见门外传来窸窣脚步。
云华料的不错,果然五阿哥要小憩了。
当断不乱,必受其乱。云莺横一横心,开始慢条斯理地宽衣。
等到吱呀一声响,金灿灿的阳光刚好照进时,云莺已褪下了半缕衣衫,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膀,以及肤如凝脂的脊背。
来人的视线若是再下移一点儿,还能看到两个明显的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