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一一记下,像个被主人差遣的式神般顺从而沉默地出屋给云清准备东西。云清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拿起盖碗滋儿了口茶,悠哉悠哉地跷着腿打量打量郎靖风,又低头看看罗盘,忽然开口道“你这小狼崽儿,命格还挺有意思的。”
郎靖风“我命格怎么了”
云清乐颠颠地道“你当下的命格正处于子午卯酉四象交会之际,头顶红鸾星动,正印桃花入命,姻缘旺则学运亨通,真逗,明白我说这什么意思不小伙子就是说你得早恋才能考上好大学”
郎靖风漆黑的瞳仁微微一亮。
“师父”白阮惊恐打断,“怎么还算上姻缘了”
“这不就捎带手的事儿么,我给他指条明路就当今天的见面礼了,这狼崽儿命带正印桃花,他未来的功名利禄全是他这两年的姻缘带给他的,所以他早恋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得了,甭管,棒打鸳鸯就等于是误他前程了。”云清嘴上念叨不停,同时还职业病似的端详着白阮,低头拨弄了几下罗盘。
白阮尚未从郎靖风奇葩命格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云清在算自己,急忙一捂印堂转过脸“你别算我。”
“晚了,算完了,”云清兴高采烈地一拍大腿,“今儿什么日子,你红鸾星也动了”
郎靖风一转脸,目光直直投向白阮。
白阮余光感觉郎靖风在看自己,脑袋嗡地一声,结巴道“师父你、你别乱说,不可能”
云清不乐意了“怎么叫乱说,为师这罗盘有多准你不知道你那红鸾星都快结网了,动一动不是喜事儿吗,叫唤什么”
郎靖风扯出一个英俊但略显恶劣的笑容,道“巧了啊白老师。”
白阮做了个深呼吸压下转身用后腿儿蹬他的冲动“巧什么巧”
郎靖风悠悠道“你说这谈恋爱怎么还带扎堆儿的呢,我谈你也谈,这不巧吗”
白阮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回击,气得圆尾巴直抖,而且甫一按回去就啵地弹出来,反复几次后白阮干脆把手在屁股上按着不动了,圆尾巴挣扎着想要冒出来,却遭到了主人冷酷的镇压
偏厅里的气氛正紧张着,云真捧着一堆作法用的东西进来了,胳膊上还挂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全是鸡蛋。
“来你在这站好别动。”云清把郎靖风的站位固定好,接过篮子,把里面的十余颗鸡蛋一颗颗从郎靖风脚边摆到偏厅门口,随即,云清拈起一张符纸往郎靖风腰上的咬痕处重重一拍。
接触到咬痕的符纸如遭遇强酸一般迅碳化变黑,眨眼间便焦枯龟裂,老树皮似的从郎靖风身上片片剥落。在符纸剥离干净的一瞬间,一条拇指粗细筷子长短的黑蛇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顺着郎靖风的长腿叽里咕噜掉在地上。
“操”郎靖风急忙侧开一步挡在白阮和蛇之间,白阮则矫健且怂地跳到太师椅上。
所幸蛇对郎靖风和白阮都没什么兴趣,只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贪婪而急切地吞食着地上的生鸡蛋。这条蛇没有形体,甚至也没有厚度,身上也看不出花纹和蛇鳞,只是纯粹的、薄薄的一片儿黑,与其说它是一条蛇,倒不如说它是一条蛇的影子,即便已经吞了好几颗鸡蛋它的身体也丝毫没有变得立体的趋势。
“哈哈,出来了”云清小屁孩儿似的举着桃木剑,跟在蛇后面兴冲冲地看着,薄片儿蛇吃下几颗鸡蛋后吞食与爬行的度都减缓了许多,吃下第六颗后干脆就不吃了,一扭头就往郎靖风的方向爬,似乎是想回去,但云清没给它机会,一个箭步蹿上去用桃木剑钉住了薄片儿蛇的七寸。
蛇奋力扭动未果,挣扎力度渐渐减弱,很快便如一滩暴露在阳光下的黑水般蒸殆尽,地上除了一排没吃完的鸡蛋什么都不剩。
“师父,这什么东西”白阮站在太师椅上问。
“这是阴蛇。”云清举着桃木剑端详着剑尖,仿佛还有点儿意犹未尽,“这东西不是蛇妖练不了,必须得是一窝出来的小蛇,然后其中一条把兄弟姐妹全给弄死吃进肚,蛇报复心强,这么冤死之后怨念凝聚在一起就是阴蛇。”
顿了顿,云清又道“这阴蛇的主人和阴蛇是一窝出的,本来就血脉相连,他还把它们的血肉都吃进肚融为一体了,加上法术再一引导,阴蛇就变成他的化身,能帮他分担掉大部分恶业,所以阴蛇附谁身上谁就一身黑气这东西也是我十年前在外面云游的时候听说的,今天头一次见着真的。”
“那这些鸡蛋和符是干什么的”白阮好奇道。
“符就是清净符。”云清道,清净符在道家是个很常用的东西,能吸收秽气与怨念,“支撑阴蛇活动的就是秽气,这张符把它秽气给吸干净了,它就饿,得出来找食儿,这些鸡蛋刚才都在雄黄酒里泡了一圈,它越吃越难受记得了没下次再碰见这玩意儿知道怎么对付了吧”
白阮听得认真,乖巧点头“知道了,师父。”
“白老师,”被晾了半天的郎靖风裸着上身在白阮面前晃了一圈,道,“你看我身上还冒黑气吗”
白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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