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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张济（第3页）

如果未来大军兵临城下，仅凭张济的两千人是绝对守不住的。所以贾诩虽然让张济占据了荥阳，但是并没有借此机会拿下敖仓。

之所以要暂时在荥阳修整，一方面是因为要观察局势，确定下一个去处，另一方面则是荥阳距离颍川比较近，便于贾诩活动，如果能得到一些颍川士族的支持就再好不过了。

历史上张济曾经奉董卓之命前去劫掠颍川、陈留，想让颍川士族支持张济，难度有亿点大。但是现在这个时空，因为刘协的出逃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协出逃的很早，早到他出逃的时候，袁隗都还活着。董卓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刘协的出逃打乱了阵脚。刘协出逃的时候，张济甚至都还没进入洛阳，那时他刚刚进入司州地界，还在前往洛阳的路上。

当张济进入洛阳，奉董卓之命前去别的城池驻扎的时候，吕布的八健将已经死的只剩张辽等几人了。等张济到了自己驻军的地方，布置好城防的时候，吕布已经变成光杆司令了。

在这之后，便生了注入刘辩遇刺、董卓被吕布掳走的一系列事情，张济还没来得及去颍川劫掠，就稀里糊涂按照贾诩的指示来到了荥阳。因此对于现在的张济来讲，和颍川之间还没什么深仇大恨，忽悠几个人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对于刘备率军前往虎牢关的事情，贾诩略有耳闻，不过并没有详细探查那是谁的部队。毕竟现在整个司州内部都非常混乱，每天都有不知道谁的部队前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贾诩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当贾诩得知虎牢关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前段日子那支身份不明的部队很有可能进入了虎牢关，既然没有打旗号，那多半就是诸侯联军那边的人了。

诸侯联军目前还没有对洛阳方向大规模用兵的迹象，这种小股部队很可能是某个人私下里的活动。既然这个人会占据虎牢关，那不可能注意不到荥阳，于是贾诩早早地就提醒张济，做好说客上门的准备。

因此当刘备派人前来接触张济的时候，张济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张济虽然做好了准备，却并没想过是刘备亲自前来。毕竟现在刘备的身份人尽皆知，刘备前来和其他人来的政治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说客，还可能是代表他的主公前来的。但是刘备前来，既有可能是代表刘备个人，也有可能是代表刘协前来的，这两者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代表的是刘备个人，那么张济只需要以礼相待，并不需要对刘备做出什么承诺。毕竟刘备现在的资本也就只有那点人和一个没什么用的皇叔头衔罢了，这对于张济来讲没有任何吸引力。

但是如果刘备代表的是刘协，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众所周知，现在直属于刘协的部队很少，在张济的情报之中，虽然组建了一些军队，但是人数也不会过三千，如果能有自己的两千人加入，那么刘协的军队就将直接达到五千人之多。

如果张济向刘协投降，并且将自己的兵权交给刘协，那和交给刘备所得到的回报是完全不同的。跟随皇帝的从龙之功和跟随某个诸侯的功勋，这两者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的。

“既然此人能有如此远见卓识，在下也不敢肯定是否能和我们所预料的那样顺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于荥阳，刘备和徐庶的态度是能取则取，拿不下来的话就不要硬拿。从张济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因此绝对不会轻易得罪自己。

张济自觉自己的智谋可能比不上刘备，于是便带着贾诩一起借鉴了刘备和徐庶。刘备也同样担心自己说不过张济身边的谋士，也带上了徐庶一同入席。

“皇叔远道而来，鄙舍蓬荜生辉，皇叔突然到访，在下未能远迎，还请皇叔恕罪！”

张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喝了一杯，表示歉疚，贾诩和张绣也同样如此。

“张济将军，备此次前来乃是作为天子特使前来劝各位弃暗投明，各位何必跟随西凉军一条路走到黑呢？难道张济将军就不为属下的前程考虑吗？”

无论是贾诩还是张济，甚至是徐庶都没想到，刘备居然一上来就这么直接。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刘备和张济互相客套，然后大家互相寒暄，商业互吹几句，在这之后再喝点小酒，看点歌舞，随后再谈正事吗？

如果今天谈不成，那就过两天接着谈。如果今天谈崩了，那就欢送贵宾，欢迎下次再来。难道流程不应该是这样的吗？刘备怎么能一上来就直接说自己的目的呢？

在不断的挫折之中，刘备也在学习。在被刘协吓到过之后，刘备也在琢磨刘协的深意。但是不管刘备怎么琢磨，都想不出来刘协的用意，最后刘备得出来一个结论，刘协恐怕是真的没啥深意，当时刘协就是那么想的！

要知道那可是玉玺的，不管是谁都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而刘协甚至直接把玉玺放在了刘备的手里。但凡当时刘备有一点的不臣之心，那刘协都得殒命当场，刘备就能趁机拿着刘协亲手交给他的合法证明顺利登基。

一路上刘备一直扪心自问，自己能像刘协那样将玉玺放在别人的手中吗？不管刘备问自己多少次，答案都是否定的，即便刘备一片赤胆忠心，也终究免不了对其他人的怀疑。

而且刘备还现，刘协虽然没有什么城府，没用什么政治手腕，但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最起码自己是真的被刘协的一片热诚给吓到了，然后自己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屁颠屁颠的深入敌营来给刘协卖命了。

本来刘备也打算按流程走的，可是在张济说完之后，刘备忽然就改主意了。刘备一直以来都以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和张济商业互吹，互相虚伪的试探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尽管刘备能说这是为了陛下的大业，但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于是刘备直接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说完之后就紧紧的盯着张济，希望张济能回应自己。

张济被刘备突如其来的真诚给打蒙了，即便是贾诩也出现了短暂的愣神。要知道他们都是从凉州那种弱肉强食，信奉丛林法则的地方一路厮杀、互相坑害之中成长起来的，在那种环境下，君子是没有存活空间的。

君子在凉州那种地方，只会成为其他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因此无论是张济还是贾诩，对于君子这种人都是嗤之以鼻的，根本不认为世界上会存在这种人。因此当刘备真的像君子一样，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时，两人都出现了短暂的愣神。

面对着刘备热忱的目光，张济不由得下意识躲闪，如果放在以前，面对这种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情况，张济就应该借故离开，然后和贾诩一起商讨对策了。

但是现在刘备都已经这么君子了，如果自己还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是小人？虽然凉州普遍信奉弱肉强食，但也没人希望自己的上司是个小人，大家只是没有见过真君子，但是并不代表大家不向往君子的德行。如果自己在这里闪躲了，那以后还怎么面对手下的两千人。

“张济愿降，只是张济还要为手下两千兄弟考虑，不能如此草率的投降。”

简单点来讲，张济的意思就是在谈条件。

条件呢？

没条件谁投降啊！

“刘备不能替陛下为张将军封官，也无法替陛下做出任何许诺。”

刘备说完这句话，张济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徐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好歹先给点空头支票稳住他啊，怎么能这么实诚呢？

“但是想必张将军也知道黄飞虎将军吧？”

说完，刘备便安坐于此，静静地等待张济的回复。

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个略显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张济，愿降！”

当徐庶跟着刘备离开荥阳，返回虎牢关时，仍旧为今天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谈判的。

“主公，请受徐庶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