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茉雅奇刚揉完了脚,正两眼泪汪汪的时候,康熙和太皇太后都赶过来了。
康熙龙行虎步的路过同样抹眼泪的赫舍里氏,连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走到了茉雅奇跟前,伸手扶住了她,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满是关切的问道:
“茉雅奇,你伤到哪里了?快给朕瞧瞧。”
茉雅奇任由眼泪滑落,指了指已经成了猪蹄的脚,委屈巴巴的扯着康熙的衣袖,指着赫舍里氏告状:
“表哥,我的脚好疼啊,都怪禧嫔,她撞的我,不仅撞我了,她还掐我,可疼,可疼了,胳膊也好疼,好像断了,表哥~你要给我做主啊,疼死人家了。”
随着茉雅奇的指控,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赫舍里氏的身上,太皇太后阴沉着脸,不悦道:
“哀家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味儿,你到底是喝了多少,身为后妃,礼仪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太不像话了。”
康熙先是蹲下检查了茉雅奇的脚伤,至于胳膊上的,人多不方便,就这样他也心疼的很,往日里秀气的小脚,这会儿青紫肿胀的都要有两个大了,非常的可怖吓人。
一同过来的那拉。柔筠也看到了茉雅奇的脚,心疼不已,想要上手检查下,又怕碰疼了她,急得瞪了赫舍里氏好几眼,那话刺她:
“素来听闻禧嫔姐姐好酒,还同我讨要过桃花酒,妹妹也曾好言相劝过,不曾想今日还是犯下如此大错,瞧瞧,毓妃娘娘的脚都肿的没眼看了,禧嫔姐姐这是掉到了酒缸里了吗?”
赫舍里氏低头不言语,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都推到喝醉酒上,反正宫里的人都知道她爱喝两口,心一横,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太皇太后,是嫔妾的不是,不该贪杯喝多了,这才不小心撞倒了毓妃娘娘,嫔妾也很懊悔,嫔妾知错了,以后定当修身养性,谨言慎行。”
康熙很生气,理也不理她,脱下身上的披风给茉雅奇围上,拦腰抱起了她,对太皇太后说道:
“皇嫲嬷,这里地方窄小,咱们还是回到大殿再说吧。”
“你走的快,赶紧去吧,嘎鲁玳已经宣了太医,想来也要到了。”
康熙点了点头,抱着茉雅奇就往正殿走,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太皇太后自从看到茉雅奇的脚,心就在提着,这伤的也太严重了,狠狠地瞪了眼赫舍里氏,也不说让她起来,老太太气呼呼的转身跟着走了。
一起跟来看热闹的后妃们觉得很惊奇,竟然有人敢拔虎须,招惹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心头宝,再看毓妃娘娘那猪蹄一样的脚,禧嫔真是勇猛啊。
慈宁宫大殿里,钮祜禄氏看到康熙抱着茉雅奇回来,脸色大变,扶着宫女的手走的极快:
“皇上,茉雅奇还伤到哪了?怎的路都走不了了?”
茉雅奇从披风里露出头来,瘪嘴打招呼,告状:“嘎鲁玳姐姐,我脚好疼,胳膊也疼,禧嫔她还掐我,太坏了,我穿的这么厚都觉得疼。”
钮祜禄氏登时柳眉倒竖,扭头就要找赫舍里氏的麻烦,却是一下没见到人:
“禧嫔呢?她在哪儿呢?怎么伤了人也不来请罪了?”
抱着茉雅奇的康熙眼神阴沉了些,刚才茉雅奇告状说胳膊疼,禧嫔掐她,他以为是小女人在撒娇,往夸张里说的,现在看是真的了,心里的怒气更大了。
太皇太后也听到了,心里更是气极,又很担心茉雅奇的情况,她家这娇娇儿平日里最怕疼,今日又是这么大的痛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想想都心疼。
“禧嫔给哀家过来,好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别说你喝醉了,哀家不傻,皇帝更不憨,你就看看这满宫上下谁信你的鬼话。”
赫舍里氏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这次要破釜沉舟了,低着头出了人群,旁人看不到的眼睛里星光旋涡再现,很快她就眼神迷茫的抬头看向太皇太后,慌乱和惊恐布满了脸庞:
“太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嫔妾真的是喝多了,才在恭房外和毓妃娘娘撞在一起了,别的都记不清楚了,嫔妾明明记得是来给毓妃娘娘请太医的,不知为何又去了恭房。”
禧嫔泪流满面,慌乱的解释着:“嫔妾也没有掐毓妃娘娘,这冬日穿的厚,嫔妾怎么可能伤到人呢,再说了这是在慈宁宫里,就是再借嫔妾十个胆,嫔妾也不敢下黑手啊,更何况是如此明显的错处,还请太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大佬们神情没变,他们知道茉雅奇不是那爱胡乱攀扯的人,但这禧嫔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她平日里也不是那没头脑的人,其她后妃们听罢也觉得有道理,这宫里明里暗里下黑手是有的,但像现在这样华明正大的也是极少的,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坟头草已经比人高了。
钮祜禄氏看完了她的表演,冷冷道:“你有没有做等下让太医检查就知道了,毓妃脚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茉雅奇垂下眼眸,她的伤的确是假的,看着可怖吓人,是因为她抹了药膏的缘故,作用就是让身上出现恐怖吓人的痕迹,平时很鸡肋,关键时刻就能扭转局面,禧嫔敢朝她下手,那就直接摁倒在地才行。
轻轻拉了拉康熙的衣袖,茉雅奇眨着湿漉漉的大眼委屈撒娇:
“皇上~妾没有撒谎,不信可以让人给我验伤,禧嫔她想要对妾下死手的。”
这时蔷薇和乌兰从人群里出来,跪地作证道:
“皇上,奴婢们有话说,禧嫔主子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康熙本就相信茉雅奇,她从不和禧嫔来往,两人有没有什么别的矛盾,更何况是那自己受伤陷害她了,犯不着,毕竟茉雅奇有子女,有宠爱,比禧嫔强多了。
更不用说太皇太后了,此时早已收敛了心神,坐在了主位上,听罢乌兰她们的话,不辨喜怒的说道:
“你们从头开始说说毓妃遇到禧嫔的所有事情,这其中的是非公道,自有哀家和皇上分辨定夺。”
“是,奴婢遵命。”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大殿中央的三人身上,都对来龙去脉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