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指尖动了动,将视线移开,又想到什么,“对了,回来时碰巧遇上信使。”
他抬起一只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找出一只信封递过来,“你家里寄来的,我猜你也一定思念娘亲了罢。”
“娘亲给我写了信?”
云朵抬起眸子,期待地将信接到手上。
才刚看清信上落款,一张脸登时煞白。
是云夫人寄来的。
这阵子过得太安逸,连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如今收到这薄薄信纸,仿佛又能听见嫁人前云夫人说的那些话,一声声一句句恍惚间又响在耳边,字字利如尖刺,扎得连呼吸也疼。
沈誉就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人打量一番。
自将信递过去后,这人便一副丧魂失魄的模样,仿佛手上握着的不是信纸,更像是什么夺命的生死簿。
他单薄的眼皮轻轻抬起,一抹疑虑转瞬即逝,淡淡盯着那双难掩颤抖的手,声音淡了几分道:“怎么了?”
云朵只觉得手上握着千斤重的东西,压得她连头也抬不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发出声音。
“无、无事”
男人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
简单的动作却惊得云朵一抖,急忙将那信封捂在胸口。
沈誉觉得有些好笑,“我若想看早在拿给你前便看了。”
云朵指尖收紧,脸上红白交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她害怕自己不小心就泄露了身份,更不知晓该如何做到答应云夫人的事。
心底越想越急,转瞬间眼中竟是蓄起了泪。
这让云朵更加慌张,不过是收了封信就哭起来,沈誉看见不是更让人生疑。
“是我疏忽,竟忘了你独自嫁过来,王宫里又无亲无故,才让你这般思念云夫人。”
男人的声音意外的温和,细听还带着浅浅的安抚,“这样,下个月正逢母后进山斋沐,到那时我带你回趟娘家如何?想来我的确该去看看你爹娘的。”
云朵极力忍耐着,才没让眼泪落下,只是一双睫羽到底还是浸湿,小小的一簇粘在一起,看起来分外可怜。
她小心地吸了吸鼻子,顺着沈誉的话回道:“多谢二爷体恤”
男人突起的喉结滚了滚,目光难得游移不定,像在考量什么。
过了会儿,又摸出个什么东西伸手递过来。
云朵抬眼。
是一块手帕。
沈誉抿了抿唇,说:“擦一擦眼泪还有嘴角的果泥。”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思念之情伤怀的人瞬间便只剩下羞赧。
云朵飞快地抬起手,用指尖掩在嘴角。
男人歪了歪脑袋,“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