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昙花一现的利益过后,问题就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块地真的存在某种隐患,一份债务纠纷。
他托人去收购债务合同,却晚了别人一步,在他们收购之前就已经有人得到了合同。
这块地是四年前,他二十二岁的时候收购的。
那时候他的公司一举跃入市场大头,底下的人现了这块低价地皮,他一开始是不想收购的,但他那个时候正是意气风的好年纪,因为在圈子里的同龄人中,他是最成功的那一个,所以也促成了他的自信与傲气。
加上这块地所处地段不错,只是浅浅估计的话,投资回报肯定不少,他就签字收购了下来。
但因为他人在临启市,所以这块地皮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直到现在地皮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动工了,地皮的隐患才暴露出来,长达两个月的动工和债务合同的双重影响下,已经耗费了公司不少资产。
然而因为那份债务纠纷,上面的眼睛也都放在了他身上,到现在公司资金链断裂,他手里的股份被迫分解转让,工人拿不到工资开始闹事,警察也出手调查了他们公司。
而这一切都源头,都在四年前的收购合同上面,谁劝他买下了地皮,谁的手里就有债务合同。
想到了这里,陆谨律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那是他公司刚上市就和他开始合作了的人。
朱秉才。
想到这里,陆谨律立马拨通了部门电话,“之前朱秉才是不是找过你?”
老板突然打来电话本来就很吓人,第一句话还几乎是吼出来的,部门经理哆嗦了一下急忙回:“是,是的,两个月前朱经理找到我说,说他和您一致决定让五环那块地皮动工,我说没有您的意思我们这里不能批准。”
“他说就是和您商量了他才来说的,否则您怎么会来c市呢?而且因为朱经理是我们公司成立是就在的元老,我们就听了朱经理的意思……”
陆谨律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朱秉才拿准了自己不会大肆宣扬来c市的目的,所以才会趁虚而入。
陆谨律额头上青筋赫然暴起,一副恍然大悟的痛恨,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四年前就是朱秉才让他签下的收购合同,现在也是他让底下的人动工的,想来那个时候朱秉才就拿到了那份债务合同,陆谨律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用整整四年去算计他!
助理和公司的人再给朱秉才打去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只知道朱秉才卷着属于他的股份,煽动了公司绝大多数股东撤资跑了,陆谨律手肘撑在桌上,抱住了涨的头。
庄宁月打了二三十个电话过来,还有公司其他股东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陆谨律一个都没接。
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北四环那块地皮了,如果能收购下那块地皮,利用那里的工程断掉五环这只吸血虫,公司就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助理接完电话就带来了不幸的消息,“老板,北四环那块地一直被神秘人高价拍买,现在已经叫到了二十亿了,我们公司资金链供不上……”
是了,如果要算计他,就不会给他自救的希望。
在他最自信骄傲,最意气风的那一年,他就已经被人狠狠算计了,他笑越王勾践的隐忍待,也看不起那些唯唯诺诺依附他的股东们。
如今一朝被算计,那朱秉才真是学好了一手卧薪尝胆的本领,用四年时间来咬他一口,他不是没警觉过对方,只是他太自负了,总认为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
陆谨律挥挥手让助理退了出去,办公室就只剩陆谨律一个人了。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让庄宁月出手,庄宁月以第三方的身份收购他们公司,听上去虽然不体面,但总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然后呢?
外面说他看似精明能干,实则愚蠢至极,二十六七岁了,还犯了让母亲出手才能解决的大错,而且从此过上了被上面的人盯着过的日子。
陆谨律用手掌揉搓了一下脸,眼睛无比的酸涩,他已经有几天没合眼好好休息过了,难怪宋简礼那天说了那样的话,说不定宋简礼早就看出了问题。
在无数条微信消息中,一条和关心质问格格不入的消息插在其中。
【朱秉才:好侄儿,叔叔不妨给你上一课吧,谦虚和沉静是你最需要学习的知识了】
陆谨律看到消息后就握紧了手机,下一秒,手机被砸向了茶几桌面,把茶几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