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他都不想說。
那像是心臟上的一個黑色瘡疤,揭開都會流出黑色的血,讓人噁心。
他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找個說辭。
可懷裡軟的一塌糊塗的人,卻嘟囔出一句:「你這兩天好像不太開心,但你不想說,我不會追問你的,我只是想問——你明天早上想吃煎蛋嗎?我給你做。」
樓璟的心臟漏掉一拍。
心臟外圍包裹著的那層堅硬鎧甲,突然塌陷了一大塊。
以前她是公主,驕縱任性,哪怕追著他跑,都是強勢的,他能感覺到愛,也能感覺到被牽制的感覺。
就好像她喜歡叫他小狗。
因為小狗是可以牽在手裡的。
可現在,她好像變了。
她不再想控制他。
她在學著用他能接受的方式——愛他。
心臟處的塌陷越來越大,像被一片溫熱的潮水包裹住,輕輕搖晃。
沈清黎的呼吸已經均勻,不再發出聲音。
樓璟湊近了看她。
她雙眸閉著,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垂蓋,脆弱的像個瓷娃娃。
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湊上前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個吻。
聲音很輕,很慢,帶著笑意。
「想吃的,真好,黎黎給我做。」
半個小時後樓璟把手輕輕從沈清黎的脖頸下方抽出來,拿著手機走到了一樓的露台上,撥通了陳釗的電話。
「喂,璟哥?」陳釗的聲音聽起來還沒睡。
樓璟冷白勻稱的手指捏著手機,仰頭看向天空,側臉線條凌厲漂亮。
今晚烏雲密布,看不到半點星光。
他聲線冷寂,「邵明查不到,因為他的手段太正派,你用你的方式,把高赫找出來,帶到我面前,要活的。」
手機那頭沉寂幾秒鐘,「好。」
要掛電話時,樓璟補了一句,「給你兩天時間,聖誕節之前找不到他,你也不必再來見我。」
電話掛斷,陳釗被他話里的狠厲弄得心臟下沉,脊背一陣冰涼。
沉思了一會兒,他撥通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
凌晨3點,手機震動的時候,陳釗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他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
穿上黑色衝鋒衣,襪子裡塞進一把黑色摺疊小刀。
他剛開著車出車庫,淅淅瀝瀝的雨點濺落在擋風玻璃上。
等他把車開到一條小巷子裡,推門下車時,雨水已經變大,落在臉上冰涼。
他穿過複雜的樓梯,來到了一間居民樓里的小旅館。
昏暗的前台,一個中年男人正躺在單人床上看著擦邊短視頻。
原本看人過來,男人沒抬頭,「一晚5o,還剩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