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桐脚步停顿,眨眨眼,似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年头凡人的胆子都那么大了?还是说我对这个世界有误解?
谁有胆子敢刺杀陆晚舟?
前一段时间,前去刺杀的杀手全部斩首示众,头颅如今还挂在城墙供人观赏。
池州想借原主的手除掉摄政王,那不是把原主往火坑里推。
唐舞桐气得浑身发抖,后背发凉。
这还是亲爹?
谁家亲爹把女儿当做弃子?
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相离急得眼泪汪汪,声音都带着哭腔:“小姐,老爷他这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吗?哪怕您杀了摄政王,朝廷上下也会治您死罪!老爷他这不有病吗?”
小姑娘泪眼婆娑,惹人怜爱。
“小姐,您要不还是回将军府吧……虽然当初放狠话与您断绝关系,但他们还是你的亲人啊,他们不会放任您不管的……”
“闭嘴,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如今也不能舔着脸去寻求他们……当初我是伤透了他们的心。”
唐舞桐在闺房来回走动,她如果没猜错的话,池州一会儿便会叫人来传她去书房谈话。
她有气说不出,恨不得把他打一顿。
但这到底是一场考验,在没有摸清楚任务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要不咱们收拾东西逃吧?”相离提出主意,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她,狡黠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唐舞桐,长长的睫毛微颤,透露出一股天真无暇之意。
烛灯闪烁,连火光好像都偏袒唐舞桐,明暗交织的面庞美出新高度。
都说灯下看美人美上三分,如今看来是真的。
相离第一次见这样的她,唐舞桐眉头微皱,原本无情无欲的眼眸中多了几丝厌倦,屋外的打雷声一次比一次响,雷光一次比一次亮。
惨白的光照进闺房,时不时落在唐舞桐身上衬得有些诡异。
唐舞桐沉声说:“不可,摄政王如今把控朝政,皇帝有名无实。逃婚,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我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赌上无辜之人的命。”
“那怎么办?”相离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古人有云,顺其自然。”
唐舞桐规规矩矩坐在中央的桌子旁,相离给她倒一杯茶,站在她身边嘟嘟囔囔。
比唐舞桐本人还着急。
“那不行,老爷他就是偏心其他小姐,非要让您这位嫡小姐去刺杀摄政王,他们这是要借他人之手毁了您啊。”
“乖,闭嘴。”
唐舞桐抿口茶,抬眼警告。
相离委屈扁嘴,一个人站在一旁小声嘟囔。
小姐坏死了!人家明明是关心您,不解风情!
相离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站在一旁候着。
果真如唐舞桐所想,一位小厮很快跑进院子里唤她:“大小姐,老爷有请您去书房谈谈。”
该来的还是来了。
唐舞桐取了一把素白的油纸伞,外面雨下得不小,小厮撑着伞站在院子中央,身上的衣服不像是家仆穿得起,衣服面料都属于高等,少说也得一百两以上。
小厮一个月月钱才五两银子,哪里会有那么多钱买一身衣服?
不简单啊。
唐舞桐心里涌起一种看好戏的情绪,估计又是相府主母养的男宠。
池州一个大男人看不出来面料,可原主不一样,她了解全国所有的面料,得到全部记忆的唐舞桐只要看一眼便能知晓。